走在队伍最前端的云冀背着秀儿,耳中不断传来族人的密语,大多都是质问。
即便是退到灵界通道后,云氏这群人还是对这仓促的撤退不明所以。
“族长,为何要撤,我们已将项氏全线压制,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奠定胜局,即便无法一举覆灭项氏,也能使其元气大伤,退出豪族序列!”
“族长,大小姐虽是宗家嫡系,可毕竟只是一介女流难堪大任,前来朝昌整十载,非但没有建立起得宜的情报系统,更是让传承神器仙云飍魄落入敌手,于情于理都该严惩,以慰大长老在天之灵!”
“族长...”
“族长......”
这声声入耳的族语,全是族人们的愤怒与不甘,鹰派的众人早已对云家某部分不作为的族人心生不满。
而此次大败在他们看来,也是因为云秀从中作梗所致。
即便云冀解释了撤退是因为项庵歌诈死前通和内城一十二位豪商,族人们也并不买账。
云氏有一门只在家族流通的族语,艰涩难懂语调怪异,那以用文字记录,只能口口相传,是为云氏内部交流机密的标配。
仿佛是嫌传音表达的态度还不够清楚,几位族老走到云冀身侧,以族语低声道。
“战起时项庵歌便不知所踪,若是真有通和,早该大军压境,哪里还有我们撤离的时间,依我看,显然是大小姐不忍大战无休,朝昌生灵涂炭而撒的谎!”
“我们都清楚,大小姐在朝昌唯一的友军便是魔主勾陈,若说有人拖住了那支大军,必然是魔主无疑,可他毕竟重伤在身,又如何能拖住这样大一支联军呢。”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通和都只是秀儿姐的一家之言,云冀能做到百分百相信自己的妹妹,而鹰派其他的族人却做不到。
在他们看来,秀儿姐至今还保留着云氏之前的坏习惯,而这些习惯对于现在的云氏来说,实在太过奢侈。
更有甚者,觉得这场失败应该算在秀儿姐的身上。
“魔主勾陈既然有如此实力,若是能早一步来到项府,有这样一尊绝世强者加入,足以奠定胜局。等到接管项府后祭开大阵,即便是百位凶境的联军也能据阵以战,又哪里需要撤离,让几位长老白白牺牲!”
失败的罪责终归是需要有人承担的,而眼下,还有比弄丢神器更合适的人选么。
如果不是云秀弄丢了仙云飍魄,受了伤的燕云宗师根本没有压制云舒大长老的能力,更别提逼得大长老燃灵炬魂。
而这一切,都是以为朝昌的主要情报负责人没有收集到这些关键的情报。
背着云秀走在灵界通道中的云冀强忍着昏厥的痛楚,耳中充斥着追讨责任的话语,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光。
同样无助,同样绝望,犹如丧家之犬般惶惶。
“我知道该怎么做。”
虚弱而冷厉的低喝逼停了族人的追责,云冀颠了颠背着的妹妹,背对众人淡淡道:“败了就是败了,丢了就是丢了,追讨责任,斤斤计较只会离心离德,云家已经经不起动荡了。”
至此无话,云冀领着众人沿着通道向南,一直走到朝昌某处出海口,某个废弃的船坞。
终于逃出生天的中州道友们不欢而散,而云家的众人却无法走得干脆,他们得确定,断后小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