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歇顿时道:“既然是你的话,本君一定放在心上。”
朱英抚须想了一想,道:“这一次迁都,虽然对君上有巨大的好处,但毕竟,这等于是从景氏和昭氏手里夺来的利益,明面上他们不敢违背君上,但暗中恐怕一定会于君上作对,君上要万分小心。”
黄歇点点头道:“这一点,本君心中清楚,多谢先生提点。”
朱英道:“属下想说的并不是这一点!”
黄歇一愣。
朱英接着道:“君上,你只看到了世族,为何单单没有看到宗室呢?难道,楚国宗室里的贵族,大王的那些舅叔,就不在郢地吗?你看看这些简文,宗室也很上心啊。”
朱茵的话顿时提醒了黄歇。
等于说,无形中,其实也得罪了那些百年来都住在郢地的贵族。
去了新的王都,一切的东西,都要重新去争去抢。
以前迁都,那都是在郢地,对利益的划分,没有那么清楚,牵连也不大,但现在不一样了,你黄歇是把整个楚国的国都都带到了你的封地去了。
黄歇顿时动容,道:“我会谨记你的话的。”
朱英道:“在下不单单是想告诉君上,这潜在的危险,若要破解当下的局面,君上只有一个办法。”
黄歇问道:“先生良计为何?”
朱英这才道:“迁都的目的,是为了国运昌隆,而国运昌隆的前提,依旧是江山有后,属下此去淮东,君上可以放下一切的事情,暂且不谈,但万万要记得,一定要抓紧让大王生下后人,否则,君上和黄氏,属下的朱氏,皆会陷入危险之中,君上应该明白属下的话。”
黄歇顿时醒悟,起身对朱英拱手道:“多谢先生提醒,让黄歇差点忘记了如此大事,等处理了眼下的一些事物,我便开始四处找寻适婚的女子。”
朱英这才长舒一口气,道:“那属下,便真的安心了。”
黄歇两眼光芒一闪,道:“此前,因为要去江夏,到是忘了询问李园那求子丹药的事情,明日我便去找他。”
朱英想了想,也微微点头。
二人一番叙旧,在黄歇的叮嘱下,朱英的感激下,两人尽兴而拜别。
等朱英走后,黄歇的神色也缓缓变得凝重了起来,心道:“若是我死了,黄邑会如何?”
忽然,他想起了申玉凤曾经和他说的一句话。
……
次日。
黄歇如往常一般,早早的来到了朝堂,不理会朝臣们的阿谀,探寻这左司徒的归属,而是草草敷衍。
直到熊完出现,黄歇顿时说出朱英为左司徒的事情,让群臣哗然。
这一次,要修葺王宫和修建水渠,这都是左司徒的管辖。
事关无边利益,顿时纷纷出言喝止。
但黄歇早已经打定了主意,直言朱英在在淮北十六年,没人比他更适合如何开耕水利,而且,姑苏城引水入城的工程,也是朱英的手笔,就这样,以能力说话,按照举贤的规矩,才让众人闭上了嘴。
熊完本就念黄歇迁都之事的大功,自然不会驳了黄歇的脸面。
而黄歇提到了朱英,顿时想到了他也认识啊。
当年自己从咸阳逃回陈郢,不就是朱英换了衣服,替他顶替了身份吗?
既然朱英有如此能力,自然也是附和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