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女战神都被软禁在新房中。
又是一个深夜,她想到了她今生最爱,那个朴素、有着月华般光辉的男子。此时,他一定在蔷薇阁为她吹萧,祈求平安。
想着,她释怀地笑了,原来此时还会有令她如此牵挂的人。神会不会有来世?如果有,他们会不会再遇到,再如现在般相爱?
不会有来世了,如果死去,她的灵魂必将受到魔界封印,再也得不到转世的机会。
神界,蔷薇阁。
离开你一百个星期,我回到了这里,寻找我们爱过的证据,没有人愿意提起,玫瑰花它的过去,今天这里的主题,我把它叫作回忆,我知道,爱情这东西,它没什么道理,过去我和你在一起,是我太叛逆,现在只剩我自己,偷偷的想你,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感觉双手麻痹,不能自已,已拉不住你,真的好美丽,那天的烟花雨,我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玫瑰花的葬礼,埋葬深深爱着的你,残朵停止呼吸,渗入大地,没人会注意,一片小雨滴,陪着我等天明,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我在夜幕笼罩的天桥上潜行,每一级阶梯,都留着你我昔日印迹,温存迷醉,吵闹清醒,都还在我的脚畔,兜兜兜兜兜转不清,没来得及把红色玫瑰递给你,爱就像是一场雨,已经离我而去,你说过,太过鲜艳的爱情,终将凋零……
辗转一夜无眠。羽冥睁开眼睛,静静望着窗外。天空已经由灰茫变成湛蓝。阳光透过树的缝隙跳跃在窗沿,亮的刺人眼睛。今天,应该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吧。他应该会听见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甜美的轻快的声音会在房间响起。
“羽冥,太阳升起来了,该起床了,早餐已经弄好,大家都在等你,快点起来。”
想起那张美丽的笑脸,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由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等待着。可是,等待了许久,除了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可总有人可以早睡早起,规律三餐,认真读书工作,坚持运动和控制情绪,自律温柔又专注。把平常的日子过得津津有味,每一天都是充实且妥当,我们也加油呀!”
羽冥缓缓地睁开眼睛,像这一年中过去的许多天那样,一种深深的痛从心中蔓延开来。
不,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那张温柔的脸再也不会对他微笑了,那个悦耳的声音再也不会在清晨的时候叫他起来了,桌上也不会再放着热气腾腾的餐点了,因为赤焰已经……
他坐起身,用双手抱住膝盖。
好冷啊,为什么在这样的艳阳天里,他会觉得那么冷?
自从那一天起,好像他惟一的能感觉到的只剩下寒冷……
“赤焰小姐,赤焰小姐。”一个惊慌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寂静。来者是魔王派来服侍她的丫鬟小檀。
小檀颤抖着对她说:“赤焰小姐,那天来损你的那个女孩是魔族沁敏部的公主瑞拉。魔王好胜、阴险而且贪心,瑞拉本是余魔的未婚妻,他却强抢过来,并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余魔,他对任何人都不会存在真心,你快逃吧!界中元老都扬言要处死你,快逃把!”
“你是精灵?”
“是的。森林之都,茵尔泌莎,云梯绕树,阁楼飘渺。”赤焰眉头一舒,那是精灵复国组织的暗号。
于是在小檀的配合下,她变成小檀的样子走出守卫森严的新房,开始了长达万里的逃跑之旅。她的伤口慢慢裂开,鲜血一滴一滴流出。全身剧痛。终于,沙尘漫漫,她来到了神魔两界边缘地带——西漠。
西漠有忘川,一口解忧愁。
这时,魔兵蜂拥而至,她再也架不起御风之术,一纵身跳入碧绿澄清的忘川之水中。她匍匐向对岸游去,因体力不支,水一波一波漫过她的头顶,她一连呛了好几口忘川之水。喝下此水,便会忘却尘世烦恼,斩断恩怨情仇。可她的心在不断呐喊:“不,我不要忘记,不要忘记羽冥,不要忘记使命,不要忘记首都伊伦茜勒。”可无论她怎样呐喊,都不能改变命运的无奈。
伤口被激流冲开,殷红的血一下字染红澄澈的水波,异常凄厉。她终于就这样沉下去,沉在忘川湖底。
喜气洋洋的新房,华丽点缀的灯饰,还有那张美得如莲花般开落的面庞静静地掩在层层叠叠的床被下。全身麻木,脑中空白。
“旭王,你疯了吗?要用自己一半魔力救她,这样整个魔界都会动摇。”一个高大的青衣男子极力劝说着什么,声音连续不断地传入醒后她耳中。
魔王的声音沉郁而执着,“可是如果不这样她就会死。如果没有她在我身边,我拥有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青衣男子玄青拼死相谏:“旭王,你有没有考虑后果?这是一个强者生,弱者灭的世道,如果你不再强大,不再有足够法力,你的统治便会被推翻,你的一切所有都会化为泡沫,你会沦为阶下囚。”
魔王此刻异常冷静:“如果如你所说,我会灭亡,那也是我的命。”
玄青叹息苦笑道:“我的王啊!你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魔,魔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记忆到这,丽涯有些感动,即使她从没爱过他,即使这并不会改变她的意志,他还是将一半的魔力输送到了她的体内。
上天给了男人坚强和海一样的胸襟、创造力的同时,也给了男人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他心爱的女人。
“记忆到此为止,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亚旭放下按在她后脑勺上的食指。
“你这傻瓜,不要命了,把一半魔力输送给一个根本不爱你,甚至恨你的人,害得自己沦落到这个鬼洞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她的泪终于流了出来,心底里对他又添了一层钦佩。
亚旭双目微闭,深切刻骨地说:“因为她在我的心里,她是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一切的女人。“
丽涯迫切询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你爱上了我。“亚旭很严肃地朝她开着玩笑。
“就会油嘴滑舌,女战神爱的是羽冥,怎么会爱你?“丽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亚旭冷冽如冰的眸子寒电般投向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他大笑:“说不出来了吧?好个倔强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