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衙门来人了!”
齐弘毅带着仵作赶到,他一眼见到孙大夫死状,立马捂住眼睛转过身去。娘呦,可吓死他了!
仵作齐玉听了韩灵的解说,便用剪刀剪开孙大夫嘴上的缝线,果然在孙大夫的口中发现了一颗马粪。
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了,立即散了,找地方作呕去。今儿晚上大家怕是都要做噩梦了!
“你如何知晓他口中有马粪?”仵作心中起疑,质问韩灵。
“鼻子灵。”
韩灵可以蒙上眼睛辨别数百种草药,马粪味她昨日闻得太多了,自然能甄别出来。
齐玉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韩灵的解释。
“听说昨日孙大夫诬陷你们是毒鸳鸯,说了很多难听羞辱你们的话。今日孙大夫就死在了你们青城派住宿的客栈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指我们小师妹杀了孙大夫?”余元不满地质问齐玉,“我们青城派可是门名正派,不会在暗地里干这种杀人的下作事。”
齐弘毅一听吵起来了,连忙过来调和气氛。
“犬子不懂事,让诸位见笑了。玉儿,还不快跟诸位少侠道歉!”。
齐玉哼了一声,扬起下巴,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儿,根本不听他老子的话。
齐弘毅拿齐玉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气能得干跺脚。但凡他要有点办法,何至于让这混账东西当了仵作,天天摸尸体多晦气!
“原来你是齐县令的儿子。”
余元讥讽地打量一眼齐玉,二十出头,容长脸,细长眼,瞧着就长了一脸刻薄相,不好相与。
齐玉见余元目光不善,也挑衅地回瞪他。
双方正剑拔弩张的时候,一记软糯的女声插了进来。
“人不可能是我们杀的。”
韩灵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继续解释道:“孙大夫眼球湿润,尚未浑浊,尸斑指压褪色,尸僵仅限于下颌、脖颈,死亡时间必然不超过三个时辰,那时候我和大师兄都在城外。夜里城门关着,我们怎么可能进城杀人?”
殷恒勾唇,倒不认为韩灵的解释有说服力。城门是关了,但挡得住他么?
但韩灵的话却唬住了齐玉,齐玉觉得韩灵所言句句在理,便拱手道歉,解释他作为查案人必须去考虑所有可能性。
“齐仵作有所怀疑实属正常,其实我也觉得孙大夫的死法确实与我和大师兄有关系。”韩灵应承道。
“这怎么讲?”齐弘毅听着好奇,连忙插话询问。
“闭上你的脏嘴。”
韩灵此言一出,再度吸引在场人的目光,大家都震惊地看向韩灵。
齐弘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青城派小师妹,居然上来就对自己口出脏言?
众人中唯有殷恒没有去看韩灵,只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我是说凶手缝嘴塞粪的意思,该是想说‘闭上你的脏嘴’。”韩灵重新解释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有几分明白了,且越想越觉得韩灵的揣测在理。塞了马粪进去,又把嘴巴缝上,可不就是说‘闭上你的脏嘴’么。
“那为何说与你们有干系?”齐玉再问。
“正如齐仵作之前怀疑的那样,孙大夫的尸体被摆放在这,应该不是巧合。”
齐玉恍然明白过来了,直叹韩灵推断有理,“孙大夫昨日曾口出恶言羞辱你们,凶手由此记恨上孙大夫,便将孙大夫杀死,缝嘴塞粪。他特意将尸体运送到青城派弟子所住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们瞧。”
齐弘毅还是不明白,“那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齐县令可还记得,昨日孙大夫曾认错过大师兄,他很肯定地说大师兄是方圆脸。想来在永康,有一个人喜欢模仿大师兄。我猜测这个人很可能不光喜欢模仿大师兄,他还很崇拜大师兄,不许任何人玷污他。
昨日他大概知道了孙大夫曾出言不逊羞辱过大师兄,便就此记恨上了孙大夫,才会这样报复他。”
韩灵不忘谦虚地表示这些只是她个人的猜测,觉得这个解释比较能说得通。
齐弘毅这下全明白了,连连称赞韩灵聪敏,“韩女侠过谦了,我觉得你说的都对。”
齐弘毅当即就命属下照此方向彻查,昨日知情孙大夫言语羞辱过殷恒的人不算少,但都是青城派和衙门内等较为熟悉的人员,比较好查。
“恕我直言,青城派这些留宿在客栈的弟子们嫌疑最大,该全部去衙门述证供。”齐玉瞥向余元等青城派弟子。
“我今晨才进城。”余元知道齐玉在针对自己,率先解释。
“那就请其余的弟子去衙门走一趟吧。”齐玉道。
齐弘毅忙跟殷恒赔笑解释:“衙门办公,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殷少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