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完全无法理解名为太宰治的个体对死亡的渴望,却依旧可以一口道破太宰治追求死亡的原因。
他是最无法理解太宰治的人,也是最了解太宰治的人。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沢田修吉的场景,太宰治头上飘起了小花花。
这就是命定之人呀!
想思索明白太宰治的想法实在是有点难为宗疏,他要是能明白太宰治什么想法,早就跟着这货一起上吊殉情了。
思索无果,脑子还发出了红色警告,宗疏只能赶在脑子罢工之前,主动握住太宰治的手,饱含感情地说。
“太宰,你听说过马列毛吗?”
思想消极不要紧,社会主义红旗指引你,人生茫然没关系,无产阶级斗争欢迎你。
宗疏对太宰治的判断,绕过一切庸俗的理由,直达灵魂——小同志你就是没看马列毛啊。
太宰治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宗疏跟他完全对不上号的脑电波,但是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八岁的霓虹孩子安利无产阶级哲学。
“将人的意义捆绑于社会…”太宰治缓慢把手从宗疏手中抽回,被绷带缠绕了大半的脸突然变得晦暗。
“人的价值与社会价值相统一,更多的难道不是一种个体与共同体的契约吗?”
宗疏抢住太宰治的话头,挠了挠下巴,又道:“就像是有人对你说,我需要你,为我活下来一样。”
“无关其他,只是我需要你,做出这样简单的契约,就像在病房窗外的藤蔓上画一片绿叶,以此给出一个理由来支撑一个人的人生罢了。”
“越是简单的契约,越是难以被打破,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是个体被需要的契约,是牢笼,是束缚,是锁链,撕扯着人们趋光向生。”
太宰治的手,停在了半空。
啊,又出现了。
那种初见时,心脏都不属于自己的失控感觉。
说到此,宗疏鬼使神差地对太宰治说了一句:“就比如现在,如果我对你说,我需要你,你能稍稍那种体会到与共同体定下契约的感觉吗?”
体会到……
感觉……
什么也体会不到,心脏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太宰治捂住了自己的眼。
修吉酱,太犯规了啊。
竟然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不愧是你。
“修吉酱,明天要一起去吃大餐吗?”太宰治突发奇想地问。
宗疏用普普通通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太宰治:“我还得上学。”
“可是修吉酱明明逃过课的。”太宰治鼓起包子脸,不开心。
八岁小学生大惊失色,他逃课的事,已经连一个路边上吊的怪人都知道了吗?那奈奈是不是也知道了?完了完了完了……
“现在还只有我知道哦,修吉酱跟我去吃大餐我就替修吉酱保密。”太宰治一眼就看得出小学生突变的脸色因何而来。
他现在笑的像路边拿着棒棒糖诱拐小孩子的怪蜀黍,宗疏几次三番想掏出手机报警,但最终还是屈服在了py交易之下。
当然,也有他确实不想上课的原因在里边。
现在他受debuff限制,哪怕老老实实蹲在小学生课堂也只能当个壁画,学不了,听多了还会头疼。
太宰治拐他逃课其实就是满足了他想找借口逃学的欲·望,刚才的婉拒什么的,那都是形式化的虚伪,丞相辞官皇帝还得三留再批呢。
太宰治走后,宗疏返回教室收拾东西,今天的值日生出去倒垃圾了,正好省了他和人寒暄。
而在他提着包准备走的时候,半天不吭声的系统突然厉声道:“你不是宗秀儿,你是谁!?”
系统这一问简直石破天惊。
还真把宗疏问懵了。
“你竟然用宗秀儿的身体和人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真是有够肆无忌惮的,说!你是谁?宗秀儿什么时候被你换掉的!”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