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云不知道,他冲进火海的一瞬间,身后的李园就停止了忙乱。
悠闲到就地喝茶。
先前半路拦截龙啸云的胖子笑呵呵地踱步到了宗疏坐的屋顶下:“俺的演技要不要得?”
此人正是亲自来见宗疏,赶巧了碰上这么一出大戏,非要上阵凑个热闹的阎铁珊。
阎老板心心念念自己的假发,却正好遇到宗疏他们在商定细节,打耳仔细一听——
嘿!多有趣的事儿啊,一场火凑个姻缘。
人老了就是喜欢掺和这种热闹事,阎铁珊硬生生给自己加了个演员位,负责金钱诱惑。
他阎老板有的是钱!
宗疏对即将步入老年的大男孩很是捧场,嘿嘿一笑:“要得,要得,值一杯好酒!”
说着便从身边将他和大蛇摆来装逼的酒坛和酒杯扔了下去。
跟随阎铁珊而来的霍天青一撩衣摆,拔地而起,长手一收一揽,那酒坛和酒杯就被他巧妙地送到了阎铁珊的面前。
屋顶上传来两声喝彩,霍天青面上不显,阎铁珊却觉得倍有面子。
拍开泥封,馥郁的酒香冲破烟熏火燎的刺鼻气息,直扑人脸。阎铁珊不由眼前一亮,道:“这般美酒你也舍得如此对待,粗人,粗人!”
宗疏咕咕嘟嘟又灌下两杯可乐:“我是粗人,你还能是个细人?”
阎铁珊笑的更深了:“说的对极,俺是粗人,俺也是粗人哈哈!”
阎铁珊着实觉得发阁的阁主是个妙人,有些人几十年相交浅淡,有些人一见就是意趣相投,他觉得他就和这才十几岁大小的年轻人特别投缘。
好酒一坛,妙事一丛,哪怕此时周围的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也是对饮的好机会,阎铁珊招呼着霍天青共饮一杯。
阎霍二人就地而坐,手持美酒,宗蛇二人盘坐屋顶,四个男人遥遥持杯共举,没有什么可敬,只能敬无处不在的江湖。
“敬江湖!”
明月高悬,滚滚烟尘遮天蔽日,在浓烟之下,却是云开雾散。
宗疏俯瞰被部分火焰笼罩的李园。
从今夜起,李园的悲欢,将彻底走向另一条道路。
龙啸云从火海中救出扶阳后,便会在扶阳的哀求下带着她借此机会假装葬身火海,一起私奔,躲避李家。
可怜龙啸云永远不会知道,扶阳根本没有卖身契之说,也自然不会有婚姻不由己,生怕哪日被随意许了出去的恐慌。
那女人将会给龙啸云的下半生,编织一个名为爱意的网,牢牢将他网住,再不得出。
易容成管家的王怜花眯眼看着高踞屋顶的便宜徒弟,龙啸云真的是被他这个徒弟耍的团团转。
那起子阴私算计,彻底被绝了根。
王怜花有些恍惚,他也有些把握不定,他这个徒弟,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了。
酒过三巡,宗疏的可乐喝到打嗝,终于想起来问了一句:“说起来阎老板竟然这么巧也在保定。”
阎铁珊仰头从怀里掏出信纸抖了抖:“不是宗阁主写信叫我来试试假发大小的吗?”
宗疏看向大蛇:???
咱们做假发做的不是均码的吗?
旁边还在喝可乐的大蛇手一顿,有些茫然。
他发的分明是让阎铁珊解决一下宗疏晕车问题的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