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方凌身上。
云中燕更有些纠结，虽然上官盈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但她又怕对方开出的条件过于苛刻，让方凌为难。
“方凌……”
“我答应了，你说吧！”
“好魄力！你就不怕我让你做什么不情愿的事情？”
方凌笑了笑：“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无聊！”
上官盈抬眼一瞥两个天女，轻声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是！”
打发了无关之人，上官盈才道：“在二重天与三重天的夹缝之间，有一处特殊的空间，名唤酆都，那里乃是早年侵染了九幽之气，化为鬼国，我需要你进入酆都，将鬼国太子给我偷出来。”
“偷东西？不……是偷人？”
方凌的眉头紧紧皱起：“我相信，扶摇宫中，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件事。”
“不！丰都鬼城之中尽是混沌之气，寻常天人进入其中之后，被混沌之气侵蚀，将会变成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提起混沌之气，方凌却不陌生，当初的青灯古刹之中，不正是因为混沌之气遍布，才让常人无法进入其中，但是混沌之气却也并非是无解之局。
据方凌所至，至少也有鸿蒙道气与浩然佛气可以驱散混沌。
果真，只听上官盈继续说道：“据典籍记载，进入过酆都鬼国的，唯有二人，一人乃是当初的佛门圣僧——普度大师，一者便是你的师尊——鸿蒙！”
方凌笑了笑，话语中带了三分嘲讽：“扶摇宫如此在乎那一方佛门古墓，就是想从其中获得进入酆都的办法？”
“的确如此，但是后来你出现了，恰好，你也需要扶摇宫的帮助，两全其美之事，想必你不会拒绝！”
“去偷人家的太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拒绝？”
“如果我说，那个孩子乃是我扶摇宫大宫主上官幽的骨肉呢？”
“既然是扶摇宫的后人，又怎会被酆都之人带走？”
“酆都鬼修所修的功法阴毒，挑选特殊体质的孩童培养并不是什么怪事，怎奈何我等入不得酆都，这才来向你求助！”
听完对方的说辞，方凌思量一阵，点了点头，若是帮扶摇宫救人，倒的确不是违背道德之事，只是这事儿恐怕还有蹊跷，具体的恐怕得等他到了酆都才能搞清楚。
“没问题，我答应你！”
“何时动身？”
“现在！”说完，方凌对云中燕使了个安心的眼色，旋即对上官盈道：“我希望我回来时，你们已经治好了她！”
上官盈温婉一笑，取出一枚带有鬼头的小令：“你到太昊天的最北方，待七月十五晚，催动这枚小令，便能打开鬼门，前往酆都鬼国，本宫静候方公子佳音！”
“……”
鬼门要等七月半才能打开，但如今还是五月光景，方凌算着日子，花了一月时间赶到了太昊天的极北之地，这里的灵气稀薄，比之太玄天都大有不如，故而一连数千里的荒漠之中，都鲜有天人的踪迹。
然而正是因为罕有天人降临，此地衍生了许多凡人城镇。
整个极北之地都流传着酆都鬼国的传说，所谓鬼王更是被他们奉为真神，临近七月半，整座城池都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气氛。
七月十五这晚……
大街小巷渐渐变得渺无人烟，家家户户门前皆放上了半碗米饭，大门紧闭，仿佛在迎接着什么。
“呜呜呜……”
方凌在萧条的城镇上游走一圈儿，忽然，一阵哭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循着哭声走去，才见在一处河边，竟有上百人，皆披麻戴孝，在河畔的一处类似于祭坛的高台上，坐着两个身穿寿衣的小孩儿，一男一女，年纪不过五六岁，正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众人。
而在人群的最前端，有一个中年妇人眼睛红肿，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一幕让方凌有些找不着北，这两个小孩儿分明还没死，为何已然穿上了寿衣？而且一群大人给两个孩童戴孝，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方凌挤进人群，拍了拍某个面善老者的肩头：“老人家！”
老人转头，浑浊的眼睛中透着疑惑：“你是……”
“我叫方凌，初来乍到，这是怎么回事啊？”
“外乡人？”
显然，听到方凌不是本地人，老人有些诧异：“双水镇已经多少年没有来过外乡人了！”
叹罢，老人又对方凌语重心长道：“小伙子，趁着午夜还没到，离开这里吧！”
方凌掂着下巴，追问道：“为什么？”
“唉……这一带的城镇都是依靠鬼王庇佑，每年七月十五，都要献上童男童女一对，作为鬼王大人的回报。”
“献上童男童女？难不成是镇子里的小孩儿？这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那能如何？若是不如此做，将会引来鬼王震怒，整个镇子都会遭殃！”
“你们就没想过要离开吗？”
老人无奈摇头：“离开了极北又能去哪儿？在这里至少能过得风调雨顺，也没有外敌侵扰，有时候，鬼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群贪得无厌的天人！”
“……”
方凌一时语塞，看着祭坛上的童男童女，思索片刻，不顾一切的走上前去，将两个孩子抱了下来，递给了那个中年妇人。
“你干什么？”
一瞬间，河边的众镇民仿佛见了鬼一般，纷纷呵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