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空气安静了片刻，为首的白赤仙走了出来，一脸苦涩。
“其实在二十年前，方凌第一次来白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反思，当初的做法是不是有些欠妥！”
“特别是麟沧看到方凌之时，那种惊喜的眼神，让我明白，再严的家规，或许都不应该凌驾于血脉亲情之上。”
“但正如方凌所言，每一个人都不敢去率先打破这种不合理，不敢承认，是自己错了……是规矩错了……”
说至此处，白赤仙看着白凤歌，忽的双膝下跪：“你若要为你的妻儿报仇，我愿以命相抵！”
“老祖……”
然而白赤仙的膝盖刚下沉一半，便被白凤歌以真元托住。
“一把年纪了，随便与人下跪，也不嫌丢人？”
白凤歌指间轻抬，将白凤歌的身子送回了原地。
“你的命，我不感兴趣，今日看在我这贤侄的面子上，姑且放你们一马，只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说完，白凤歌的身子化作了一道残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与之同时，白麟沧和几个守卫也从空中坠了下来。
“凤歌他……”
“他不杀你们，便已经是原谅你们了，至于是否认不认你这个爹，便看你的造化了！”
白麟沧点点头：“多谢！多谢！”
既然白凤歌已然离开，方凌自然也不愿多呆，旋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外界漓江之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白凤歌一脸的惆怅：“四十年了，这漓江也变了许多啊。”
“我想去风阳郡国看看！”
“风阳郡国已经在二十年前举国迁至九天。”
“无妨，丫头的尸身当时被我葬在了风阳边境，我想去看看她！”
“也好，我陪你一起去！”
“……”
以方凌和白凤歌的速度，从漓江到风阳，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故地重游，更是勾起了白凤歌心底的惆怅。
因为二十年前的神族之乱，风阳郡国早已面目全非，加之当初南域生灵大量迁徙，导致这方圆数千里都成了渺无人烟的荒地。
风阳边境，一处破烂的城池外，万里黄沙之中，伫立着一座孤坟，虽然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之下，依稀能看到白仙儿几个大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自语间，不知不觉之下，白凤歌的眼眶已经彻底湿了。
“嗯！有人来了？”
白凤歌眼中悲凉顿时化作警惕，抬眼一瞧，才见远处一个男子浑身是血，正一瘸一拐的朝着他们走来。
“只是武帝修为而已！”
“不对啊……就算只是武帝，但是在下界，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吧？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方凌面露异色，又听噗通一声，那武帝竟一头栽进了黄沙，人事不省，一路滚下了斜坡。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