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仙儿因何而死?”
容诩道:“那些人得美貌女子怎会杀人?除非是献祭给山神。所以梁姓老者的执念,才会牢牢盯在山神残魄上。”
“那老头护着庄姑娘也有了原因,不论是当年风采还是后来遭遇,都像他的女儿。话说容诩,这次你得的成果如何,修为是否异动?”
“为何关心起我的修为进度?”容诩抬眼,望着摆动着翅膀的紫色鬼蝶,“说到底,我只知你族群是何,却未知你姓甚名谁,阁下可否为我解惑?”
“鬼蝶一族世代决姓,有前辈赐我一名,刻刀于石谱,以黄泉墨染之。我一看这名,不甚接受,便不在人前提起。”
“是何名不肯接受,为不详亦是难听?”
“就是难听!怪异!决姓名木鬼,岂不就是掘墓鬼?”
这名字确实难听,谐音还可笑……
“你们的前辈为你取名,直接刻字还是讲述名字的用意。”
“那赐名长老不会言语,雕琢手艺也一般,鬼蝶一族的幼崽降临都会寻他赐名,到我这儿就成了木鬼!”
容诩一听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可知木与鬼合成一字为何?”
异蝶道:“我虽算不上识千字,可木、鬼二字并不难认,未见两者合成一字,难道说……”
“木鬼为槐,都说是老者了怕是年寿已老,眼睛不太好使了,总之不论他给你取名木鬼还是槐,你名为决槐就是了。”
日后交流总不能唤人掘墓鬼,无论异蝶何名,皆称为槐。
总不会真被取名掘墓鬼吧……
“听你的,便名为槐。”决槐虽对自己名字不甚在意,可好歹他人问起也不再避讳。
通过名字容诩也了解到,决槐估计没识几个大字,怕是私塾小童认的字也比他多。
他正考虑现在是否要回恶魂涯,之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容诩转过身,望着已远去的村庄,那片幽暗的山林,仿佛有点点微光现出,一晃眼又似乎是错觉。
“喂喂喂……你又回去干什么?那边的原村民大概死光了吧!你不会后悔了,回去又救人吧?!”
容诩的步子越来越快,正是向某个目标奔走冲行。突然一道闪光直接穿透他的身体,那个躲在暗处的男子从山间迷雾中走出。
容诩抚了下被“穿刺”的腹部,没有任何伤痕。刚才瞬间他施展了缥缈决,对方的攻击仅是穿过了空气。
他本就是故意引人出手,在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
这个人之前一直窥视着他,不明原由,只有他现身才能解释一切。
决槐和那人对视,神色一怔,赶紧拉着容诩离开,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拦住了前方的路。
那名男子怕是阴丹级别以上,他的修为与容诩的阴丹不一样。容诩的修为是宿倾推上去的,虽稳固但无经验,基础扎实却是神通薄弱。而那人仅从气势上看就不一样,让两人感受到了沉重的压迫。
来人之后便没再动手,他表面看起来倒似一名翩翩公子,乌发及腰,白衣胜雪,步伐稳重徐徐走来。
容诩才察觉男子双目异色,左眼霜白如月,右瞳墨似点漆。好在他未有战意,容诩才放松警惕。既然无法选择逃避,不如说明清楚,就是非友,也勿要成敌。
容诩还未开口,对面男子脚步未停,然视线在流转,定在决槐身上,话却是对容诩说的:“我看阁下魂力手段特别,从未见过此等以魂换法之道。只是如此结下孽障,不怕渡劫有难?”
容诩道:“因果之由,无孽障,天道不可为难于我。”
“原来如此,那我便不再挖掘你的秘术了。然我全程看过你施法惩治那些刁民,倒是觉得有些乏味,你的手段过于仁慈,这让无辜善者如何瞑目?”男子在容诩面前,停下了步伐。
容诩看着他不解:“可那些人已经瞑目,可轮回者去轮回,不可轮回者则消散去意识离开世间,没有痛楚。”
“我是说,既然顺了因果轮回,何不做个以牙还牙?”男子说道,“那些人做了什么,就还给他什么,只是七窍流血而死,可一点儿也不痛快呢!”
容诩想招决槐询问来人是谁,不料它已变回蝶,身缩成不到一寸,藏进他的袖子。
“在寻刚才那只鬼蝶吗?说到底,他曾是我们‘地府’的人。”
这话戳中了容诩对决槐的疑虑,追问男子:“那它为何又离开‘地府’,你们会放任它离开?”
“这‘地府’也不是多么严密的组织,只要不做叛徒便随意。这小东西贪玩外出,所以有幸未与我们一同被那老鬼困住,也不过是凝体期的鬼蝶,走了便走了。”
“若不是追寻你等‘地府’之人,那你又是何故暗中跟着在下”
那男子见容诩警惕之色,也不过了然一笑:“阁下过于小心了,我方才说了,不过是好奇于阁下的‘因果’之法,倒不似鬼修所用,更像是佛法,因果不是佛法之理吗?”
“前辈看来是被封印太久了,因果是天之理,非佛法之理。”
男子像是被噎到了,一句话没憋出来。他可不是被封印久了,而是并不懂这些。道法佛法什么的,也就听别人说说。他是千年鬼灵受到指点修炼成的鬼神,自信于己身的战斗神通,从不探讨什么道法自然。如今被小辈奚落了,被人知晓岂不遭人啼笑
不过他也没忘此行的目的,鬼王让他出来寻找宿倾,而他寻到了鬼蝶。那鬼蝶竟跟着一名术法奇异的鬼修。
他观察了会儿,这名鬼修的术法有宿倾的影子,却也不全然像。
但是还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鬼王派他去找宿倾,是想知道那老家伙的下落后再亲自赶来斗上一斗,报之前败落之仇,让那老鬼心甘情愿臣服于他。把眼前的人带回去成为“地府”的一员算是添了成员,就是宿倾的徒弟,鬼王还乐得其成。
男子也不拐弯抹角了,干脆也忘了之前的难堪,直接问容诩:“阁下可知宿倾此人,我看阁下的术法,与他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