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年间的长安城已经初步显露出盛世气象。
街面上的繁华景象虽比不过前朝鼎盛之洛阳城,但李唐初立,能有这般作为就实属不易,这就犹如一个不过八九的孩子与一个步入壮年的汉子搏斗一般。
不敢奢求这孩子与这壮汉势均力敌,这孩子能只是稍落下风,就足以为世人称道了。
“老神仙,这到了长安街上,您老人家不下来走两步?”
马车不疾不徐的走着,许是知道自己绝对贻误不了圣人定下的大事,老宦官的神采便变得从容起来。
车厢内,孙思邈收气还腹,温暖的气息转瞬好似倦鸟归林,乖巧的回到了这个老人的丹田之中。
“长安街吗?”
听着耳边阵阵的吆喝叫卖之声,久未入世的孙思邈起了几分兴趣。
“也好,出去走一走。”
孙思邈撩开车帘,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或着麻衣,或着布衣;或是挎着篮子,或是跟着家丁;或是谨小慎微,或是大摇大摆。
有百样人,百种事,就好如一盆浓墨都倾撒,把这不过十余丈的长街塞得是满满当当,也把孙思邈的眼睛塞得满满当当。
“果然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李氏的江山坐稳了。”
孙思邈在心里暗自评价。
“老神仙,您果真是要下车?”宦官在他一旁谄媚的笑。
“这是当然,不然老道为何撩开车帘。”
“既如此,老神仙稍等一等,眼下人山人海的,既不好下车,也不好上车。
待老奴传侍卫们围出一个空当来,也好方便老神仙下车。”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老道本是一个医者,身份不比这些人高上多少。”
孙思邈先是淡淡的瞄了老宦官一眼,只看得老宦官十分莫名其妙,随后又在人群中凑准一个空隙,身影当空一纵,就稳稳的落到了地面。
那本该填满空隙的汉子只觉眼前一花,就多出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家来,心中自然是非常奇怪,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万一惹到了什么妖精灵怪,他这条小命恐怕是要不得了。
“呀!老——”
看到孙思邈身影消失的宦官心中自是一阵惶急,暗怪自己不该提议看什么长安街,万一这神仙撞着什么意外,他的项上人头立时不保,身下的位置也不知道要便宜那个小崽子。
可“神仙”二字还未出口,他就已见到孙思邈这个年过古稀的老头稳健的落到了地下,身子连晃动一下都未,这才有心思啧啧称奇。
“这老神仙哪只一个医者的身份本领,估计还学了几分道家的神通本事。也不知道俺舍下面皮去求老神仙,老神仙能不能教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