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眼, 眼睛看到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盐水, 而是某人明晃晃的带有极大恶意的笑脸,那漂亮的脸蛋说出淬毒的恶言恶语,差点让我提前去天国。
“醒了,很好,我们出发吧。”
我闭眼催眠自己就当这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再不起来,我就掀开被子把......”
“我好了!”
事实证明,再狗也狗不过条野。
当着整个猎犬的面, 我焦糖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径直走向目标任务,弯曲膝盖,表情大义凛然,“噗通”一声无比熟练的抱住警花的大腿, 开始我的五毛钱演技, 眼含热泪的仰头看着茫然的美人哭得撕心裂肺。
“请跟我去默尔索吧!”
铿锵有力的声音像极了求婚现场,要是我手里有一把玫瑰花,我肯定单膝下跪求他嫁给我,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让他跟我走了。
“你不能抛下我,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唯一的神话, 你是我的手中宝, 你是我的小棉袄,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月光——”厚脸皮的继续背台词, 我殷切的蹭蹭他的小蛮腰, 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下。
我就馋一秒, 就一秒。
队里清纯不做作的警花纤长的睫羽轻颤,并没有被我的激烈发言刺激到,反而一脸习惯的拉起我,拍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转身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本弯腰极其郑重的递给我,被帽檐压住的不羁黑发反重力翘起,平添一份天然的可爱。
“这是我全部的家产,够吗?”
懵逼接过绿本本,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像是学校里窃窃私语面红耳赤的八卦小女生,除了跟小本本一样颜色的条野。
“不,不是,我这次不是找你要钱.......”拿着银行存款,我嗫喏。
浓浓的心虚感让手里的小本本千斤重,顶着四面八方传来的炽热眼神,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不起来,我真不是馋你钱啊,你怎么就条件反射性给我你全部的家产啊。
万一有贪图你美色的人说得了不和你结婚就会死的病,你是不是也会跟她结婚!?
不行,这么一想我就脑壳抽疼。
可我那天然可爱的警花不知道人心险恶,他这么善良会被骗的,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人美心善的美人呢?上帝一定是觉得他太完美了,才会给他柔弱的属性。
你这样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不行,我不允许任何肮脏的人玷污你!
警花婴孩般澄澈无暇的金眸直直看着我,语气中竟然带着几不可察的委屈,面对我苦口婆心的劝谏微微低头,凌乱的黑发也恹恹垂下,仿佛在微弱的辩解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只给你。”
我忍不住扶额热泪盈眶。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跟他一样纯洁无瑕的天使,居然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这是什么品种的绝世欧尼酱!
我居然要求他这么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美人去欧洲那里的狼窟虎穴,我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哽咽着握住警花有力的小手手,我掏出小手帕抹泪,吸吸鼻子:“不!我不允许!哥哥你如此柔弱可怜,怎么能跟着我去那么恐怖的地方呢!像你这么娇嫩的小美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我背后被保护!”
我和警花含情脉脉的对视,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煽情画面,福地队长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惊恐的看着说出虎狼之词的我,使劲拍打墙壁,脸红脖子粗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烨子小萝莉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捂着肚子使劲蹬腿。
只有嫉妒警花人美心善的恶毒军花露出看智障的表情。
哦,他们一定也是被哥哥如此柔弱却还坚守本心不停战斗的行为感动了吧。
我理解的继续仰头看着在我八百米滤镜下闪闪发光弱柳扶风的警花,继续闭眼哽咽暴风哭泣,恨不得代替他去把不听话的敌人砍得七零八落。
“毕竟哥哥你是如此娇弱啊!!!”
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整个房子都被我撕心裂肺的话语震上三震。
我拍板下定结论,决定赌上性命也要守护好末广铁肠那脆弱的少男心。
像他这么完美的美人,就应该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再生一个跟他一样可爱的孩子!
我哭唧唧拉着他:“哥哥,你在这里不要动,妹妹我去默尔索给你买个橘子。”
末广铁肠:“???”
条野:“.......”
就这样,含泪告别了猎犬的父老乡亲,我扒拉在警花大腿上哭得声泪俱下,恨不得变成警花的裤腰带时时刻刻栓他小蛮腰上,被气急败坏的军花撕牛皮糖一样撕下来夹在腋下强制带到了去本部的车。
后来我才知道,这货是被亲自点名押送我的人。
去政府本部报道的路上,我被条野死死牵着,生怕一放手我就放飞自我跑到哪个旮旯角里做出丢脸的事,表情臭得一批,面色不善的警告我,拿着手铐把我俩手栓住了。
我焦糖是那么怂的人吗?
“伸出手。”
我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怂条野!
“老老实实不要动。”
呵,我看起来会怕条野那个母老虎吗?
路过的某位路人甲好奇的蹲下。
“哟,小朋友你跪下干什么?”
“锻......锻炼腿部肌肉......”
路人甲笑了,健康的暗色皮肤上露出一排大白牙。挖槽,怎么看起来很熟悉!
玛德!他是波本啊!
突然出现在敌人老巢的波本稳得一批,丝毫不慌,看我的眼神此时此刻变得十分亲切,那是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能在本部核心出现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貌似是个二五仔的波本欣慰一笑:“你终于跟你那个从港黑跳槽的不靠谱爸爸摊牌了吗?原来你爸爸是军警啊。”
回给军警一个微笑,黑发青年象征性的点头,笑得优雅爽朗,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佩:“我说港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原来你是装的啊,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去做卧底了,真是年少有为。”
我:“......”
平静的扭头看着背过去趴墙上不停抖动肩膀的条野,我麻木了。
波本不仅是个二五仔,还是条野的同行,日本公安。
严格来说他俩所属的阵营带有互相竞争进步的信条,谁都觉得自己部门更胜一筹。
玛德,掺水酒厂果真是掺水酒厂,波本居然是个二五仔!
就因为你戴上了二五仔的眼镜,所以你看什么都是二五仔。
我错了,二五仔不止一个,二五仔遍地走。
眼前的红毛小哥惊悚的望着我,又望着已经跟条野勾搭上表面谈笑风生暗地里明嘲暗讽的波本,生硬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带上痛苦面具,非常后悔走这条路。
捅破窗户纸的波本的慈爱的看着我们,那是学长看后辈的亲昵眼神,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把同时打四份工的秘诀传授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