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抬头望了眼碧空如洗的天。
大梧桐树上的叶子还不成落完,却也有大势已去空落落,即将光了脑袋之感。
一片叶子随着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离开枝干,在空中飞旋最后奔向地面这最后的归宿。
楚汐继续幽幽叹道:“我怎么这么好看。”
楚汐感叹完,这才飘进书房。
进了房门她倒没有阖上门。
裴书珩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如今见楚汐进来,他继续忙着手上的事,连头都没抬上一抬。
楚汐走近见桌上摆满了纸张,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事,学渣头疼。
她知道裴书珩是个工作狂,平素只要忙起来,就经常不吃。到最后辅佐新皇登基后,身子也不如先前健朗,胃疼的毛病时时在犯。
阿肆每次备好,这厮也是个犟脾气,说不吃就不吃。仍由着冷去,等一切空下来后,就这么将就着吃。
楚汐撇了撇嘴。
手里的食盒却没了可以搁下的空处。
楚汐几步走近男人,语气里多着几分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满:“爷未用午膳,对身子不好。不如吃点馄饨?”
裴书珩这才淡淡的瞅了她一眼,嗓音温润如玉,如泉水沁入心脾,能苏到一片人:“辛苦娘子了。”
就这么一句话,手里的馄饨好似拿不出手了。
楚汐对上男子的眸,眼尾上勾。十指纤纤,指如葱根。下意思握紧手里的食盒。
“现在若不用,晚些就要凉了。”
“你莫不把身子当回事,日后落下毛病来,找谁哭去。”
“我若在,会给你送吃的,可倘若万一哪日我不在了。”她这话还不曾说完。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差了起来。
裴书珩抬眸,嗓音有些凉:“你会不在吗?”
“会啊,没准我回去看我娘了,或者出去寻韩知艺玩了。”
男子拢在袖中的手这才慢慢放松。
裴书珩并没有胃口,他甚至静不下心来。他有很多话想问,却怕打碎了如今的一切。
楚汐自顾自道:“这可是鲜笋虾仁馅儿的,可好吃了。”
楚汐见他没反应,正要再说些什么,手就被人强而有力的握住了。
???
“好。”
裴书珩收拾了一下案桌,又从楚汐手里接过食盒。取出如今还烫呼的馄饨。
楚汐找了小杌子在他身旁坐下,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馄饨,正想着借此邀功。
让狗子取消日后她练字一事。
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男人便往她嘴里塞了口馄饨。
楚汐嘴里鼓鼓囊囊的,说话也不是很清晰:“泥在干索么?”(你在干什么)
像是能料到楚汐接下来会说什么,裴书珩把第一口馄饨喂给她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吃着。
“晚些刺绣嬷嬷会到,好好学。”
楚汐没想到狗子竟然还在坚持己见。
她吞下嘴里的吃食:“你清醒点,我都把练字先生气的够呛,你就不怕那嬷嬷被我吓晕吗?”
裴书珩慢悠悠的看向眼前张牙舞爪的女子,沉闷的心却注入了些许愉悦。
眼前的人,是他的妻,他既然已经认定了,那谁也带不走她。
包括她自己。
男子不语,却是打开案桌下右侧的第二个抽屉,在楚汐一头雾水下,扔给她一个盒子。
“自己瞧瞧。”
随着‘啪嗒’一声,盒子上的锁被她用钥匙打开,里头躺着一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荷包。
“你觉得如何?”裴书珩身子往后靠,倚在椅子上。食指却是肆意把玩女子如玉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