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我停在门口。
嫁给他?
恍然大悟的同时我大吃一惊,原来她一直抱着让我成为何萧妻子的想法,怪不得平时的一些行为让我感到一些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我并不爱他啊。皱起眉头,我有些不知所措,像一只突然被关进笼子的鸟。
“那可是二两银子啊!咱家半年的花销!还有你弟弟,等着书用来学习呢!你把钱都花了拿什么给他买书?!你想让他和你一样做个什么都没有的白丁?!”穆大娘继续道,声音比之前还高,似乎并不怕被别人听到。
思及此,我不禁自嘲一笑,我真是蠢,这么震耳欲聋的声音哪里是不怕,分明是故意想让某个“罪魁祸首”听到吧。
“母亲,若不是有鱼姑娘给灯笼画上好看的画,那些灯笼根本一个都卖不出去,也不会挣来这二两银子。”何萧的声音响起,却明显比自己的母亲低了不少,带着对长辈礼貌性的尊重和几分自责。
一方面故意夸大我的功劳,帮我说话,一方面又因母亲的责备为自己的思虑不周愧疚。
感受到他的用意,我的心上划过一阵疼痛:他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先为别人考虑,却从不考虑他自己,他总是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麻烦、伤痛默默地承受下来,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给别人送去春风般的和煦。他的笑容那么温暖纯净,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悲伤笼罩,但偏偏这种大海般包容、掩盖住所有悲伤的温暖,让人异常地觉得心疼。
我真的很想问他:何大哥,你真的不会悲伤吗?有时候我甚至想用刀刃般锐利的言辞,彻底撕破他那层令人心疼的伪装,让他趴在我身上大哭一场,至少这样可以让他痛快一次。
“再说了,女人不有的是?你的钱花给谁不好,非要花给这个有眼无珠不识抬举的,让这钱和白扔了有什么区别?!”穆大娘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继续道。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凝视着那灯火通明的房子,慌张而惶恐,看来,我必须要给穆大娘和何大哥一个交代了——在感情和留宿上。
在感情上,我自是心意明确,不爱何萧;在留宿上,我自会给足他们报酬,不继续白吃白喝。但是,我该怎样表达才不会惹怒这个因我“花”光了二两银子而正沉浸在怒火中的穆大娘呢?一旦表达不当被她赶出去了怎么办?
“再说了,成家难道比你弟弟金榜题名还重要?你弟弟要是做了官,咱们就有钱有势了,想娶多少好女人没有,想什么时候成家不行?!”闻言,我一怔,在人间,有钱有势便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吗?
“再说,女人就是个传宗接代的,你还想把她们捧到天上去?我告诉你,女人就是男人的奴隶,洗衣做饭相夫教子就是她们的职责,你可千万不能惯着她们,否则就等着红颜祸水、大难临头吧!”穆大娘道,义正词严咄咄逼人,只闻其声便可想象出她脸上鄙夷和威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