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在兔熊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原状。
本以为可以继续悠然自在地生活,没想到刚舒服两天,兔熊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要对我进行魔鬼训练,用它的话说就是:
“要想打赢别人,先要禁得住打”。
这个还没有我小腿高、除了力气什么都不会的小家伙,竟然说要训练我,心血来潮也不带这么异想天开的吧?
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它一眼,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继续睡。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真讨厌……
手腕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没待我反应过来,身体已被拖出山洞,普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嗯!”我吃痛,闷哼了一声。
而箍住手腕的东西并没有因此松开,我被那股大力拖着向山中滑行,滑了大概五丈远,这才看见罪魁祸首——
小得自带障眼法的兔熊。
“你抽什么风?!放手!”我气道。
“练还是不练?”小东西挑眉,邪恶一笑,而我的目光却直接掠过了它,落在了它的裙子上.:
看着那条用树叶编制起来的,不属于公的的裙子,又想起昨天某人的屁股被烧没毛了的事,我嘴角猛扬:“噗嗤……”
“……”兔熊脸一黑,拖着我继续走。
“我自己走!”我忙道,一脸的不甘示弱。
有句话说的好,怂也要怂出高傲的姿态。
虽然脸上不服,但兔熊小小的身体里能爆发出比五大三粗的汉子还大的力量,也令我十分佩服,如果能让自己力气变得像它那么大,至少遇到……额……遇到女人的时候不用怕了。
兔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扁担,递给我一个眼色后,几个跳跃便蹿上了树梢,旋即往树干上一躺,单爪支颐,那悠闲惬意的模样似要抽空睡个回笼觉。
这是……让我用扁担上树?我看了看地上的扁担,又看了看躺在树上一脸期待地望着我的兔熊,心道。
可是,这扁担怎么用啊?这棵树有三层楼那么高,让我直接爬都不一定能爬得上去,何况还多了个累赘?
这用来撑地也不是,勾树枝也不是,怎么用才对呢?我摆弄着扁担,一脸纠结。
“这还用琢磨啊?那不明摆着吗?”某兔熊把两只前爪像人一样枕在脑后,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甚是不以为意地道。
明摆着你大爷啊?我腹诽,索性也不去思考了,把扁担的一头往树干上一杵,抬腿就踩了上去。
扁担又细又窄,撑着我这么个庞然大物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一边左摇右摆,一边发出“吱呀吱呀”的尖叫声。
“噗嗤……”树上的某物突然笑喷,两根绒毛从身上掉落,飘飘摇摇地落上我的鼻尖。
听过笑掉大牙的,没听过笑掉毛的,今天竟能亲眼见到,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的扁担——!”扁担一响,兔熊便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声音虽突兀却并不莽撞,反而带着些逗趣儿的味道。
“爷啥时候让你上树了?”为自己的扁担默哀了半晌,兔熊一脸疑惑地开口。
“我……你……”我语塞,它确实没说过。
“你听谁说扁担是用来爬树的?” 兔熊诧异地道,看着我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不明生物。
“……”
“你没看见扁担旁边的石头和箩筐吗?爷是让你用扁担挑石头。”兔熊道,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啊?”听了兔熊的话,我这才将直勾勾地盯着扁担和大树的目光移向身侧。
一人多高的石堆和锅盖大小的箩筐历历在目地摆在我的身侧,一抬手便可够到。
“……”我讪讪一笑。
看出了端倪,兔熊再次扬起嘴角,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低沉而缓慢地开口,像一声叹息:
“你长眼睛干什么用的?”
愤愤不平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服:“那我眼睛也没闲着啊,看扁担、看大树还看你——一共三样东西呢!”
为了“据理力争”,我故意在“三”上加了重音。
“……”兔熊语塞,单爪扶额,那沧桑憔悴的模样,像个历尽坎坷的迟暮老人。
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兔熊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不无自恋的笑容:“还好爷有先见之明。”
“给!”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硬物被从树上掷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的脚边——
一个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扁担。
看来今天它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拾起扁担,我一脸不情愿地走到石堆旁。
“按爷画的路线走,”兔熊的声音再次从头顶飘来,顿了一顿,好像怕我听不明白似的,补充道,“走到头再沿原路返回来哈。”
抬起头,一条用白色粉末洒出的路线从石堆旁一直延伸到对面的树林边,又粗又直,不知道小小的兔熊是怎么做到的。
走到头当然要返回来了,难不成去撞树?
白了它一眼,我心道。
石头又大又沉,每个都比兔熊的个子大,不知这小东西是怎么把这些大家伙弄过来的,还堆了这么高。
我费劲拔力地装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将两个箩筐装满,刚把筐挑到扁担上,兔熊的声音再次响起:“到了头把石头放下,回来继续挑——什么时候把两堆石头都挑完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啊~~~~”我道,将自己的吃惊、不甘、哀怨都表现在了这声拉长的尾音上。
可怜巴巴地望向兔熊,只见它毛绒绒的小身子斜靠在树干上,一双被水洗过似的澄亮的葡萄眼微微合拢,似在酝酿着一场美梦。
看它那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它对我那刻意的牢骚选择了无视。
识趣地低下头,找到扁担的中心位置,我弯下腰用力一挺,只听“咔嚓”一声,筐纹丝未动,我的脊梁骨却发出一声哀鸣。
“艾玛我滴老腰!”我欲哭无泪。
看来之前是我低估了石头的重量,本以为日落之前能将两堆石头挑完,不过当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将两筐石头移动了半步远的时候,我的梦想就彻底破灭了——
照这速度,估计不仅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能睡上觉都是菩萨显灵了。
“哎呦!”刚停了一下,后脑勺突然被一颗石子砸中,一阵火烧似的疼痛过后登时觉得脑袋上高了一块儿。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
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让人没完没了地挑石头也就罢了,还打人?!有没有人性了还?!思及此,我一腔怨愤地转过身,谁知刚转了一半,一块石子又迎面飞来,正好打在我的太阳穴上。
脑袋“嗡”地一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磨蹭什么呢?再偷懒爷把你打成猪头!”而和脑袋的嗡鸣声一块儿响起的,还有兔熊耀武扬威的训斥声。
哼!当我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