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个人坐在谈判桌上，同时竞价，她觉得那就像一场气氛诡异的鸿门宴，或是一个恐怖阴森的修罗场。
在业务能力上，她丝毫不畏惧季远之，两个人在大学时的那段时光让她足以了解两人旗鼓相当。她只是现在仍然不愿意见到他罢了，私下里不愿意，工作上也不愿意。
尤其是她这次是代表帝皇，也就是代表季霆渊，去和他季远之对决，总让她心里感觉怪不是滋味儿的。加上几天前聚会上的不快，她相信季远之在看见她出现时，会更加心情复杂。
可为了心里的计划，她必须咬牙前行。
季霆渊给她备好了车，关上车门时，用一种她许久都未曾见过的戏谑表情，对她说：“笙儿，一路顺风，我和帝皇都等你凯旋归来。”
他果然是故意的。
车途中她逼迫自己静心下来，反复和几个人对查步骤细节。这几人几天相处下来，也终于对她的能力有所认可，虽然还不会主动站出来替她澄清公司里的谣传，却也不再参与其中，给她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李哥，过一会儿，你代表帝皇发言。”
“文小姐，这怕是不妥吧。”
李哥其实跃跃欲试，却必须在面子上再三推脱。
文笙思量半天，她能坐在季远之对面就是一件难受的事情了，若真要她唇枪舌战的，她怕自己会控制不好现场的情绪。稳妥起见，还是决定临时换李哥。毕竟从他平时笑里藏刀怼她的事情上看，这男人嘴上的功夫是绝对过关的。
下了车，几人理了理衣衫，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季远之一行人先他们抵达，本来笑着寒暄的气氛，顿时被他俩僵住的尴尬打破了。
“季先生，你好，我代表帝皇集团谈判人向你问好。”这是季霆渊特意吩咐她说的话，但看着季远之诧异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被这个该死的男人坑了一回。
但季远之很快反应过来，主动跟她握手。
她注意到季远之转身跟边上的人耳语了几句，便不再看向她。
谈判开始，对面原定是季远之发言，现在也变成了他身边的那人。
本来对面就只有季远之更加能言善辩，就那样一个人物根本说不过李哥。
帝皇理所应当地赢下了这次收购案。
两边准备离开的时候，季远之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几眼，有些垂头丧气的收着东西。
屋内几乎快空了，正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闯进来一个女孩儿。她记得这个身影，水蛇腰女孩儿，季远之的未婚妻。
那个女孩攀上季远之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他的头发，好像是在轻声安慰他。
文笙记得季远之一向的习惯就是除了亲近的人以外，谁都摸不得他的头。顿时收起了想法，转身就往车边赶，那几人正一脸高兴地等着她。
“楚婉婷，你来这里干什么？”季远之冷冷看着她，有些烦躁地将人甩开。
“我听说你不开心嘛，来看看你。”她一脸乖巧的柔声撒娇，时不时会轻瞪文笙离去的背影。
季远之没理她，把东西拿了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