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被季霆渊让人送走了，季霆渊守在文笙的病床边，整整守了一夜。
翌日，文笙的烧退了，她的情绪似乎也在一瞬间平复下来，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甚至在对着季霆渊的时候，脸上都会偶尔露出些笑意。
“谢谢你照顾我。”文笙乖乖地跟季霆渊道歉，眼睛里一片澄澈。
季霆渊简直受宠若惊，他甚至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反复确认她有没有再发烧。
“你……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季霆渊问她，其实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文笙却对他虚弱一笑，那样子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季霆渊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我没事了，我觉得你说得对。”文笙边说还边点头，“我必须要自己振作起来，只有我过得好，我爸妈才会真正替我开心，我妈的身体也会早点康复。”
听她这么说，季霆渊愣了愣，这才明白她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并不是烧坏了脑子，反而是想开了。
“你真这么想？”季霆渊之前都联系好了心理医生，准备给文笙做一次心理开解，却没想到文笙自己就把情绪调节到位了。
“当然，你不希望我这么想吗？”文笙看向季霆渊，语气有点轻。
“当然没有，你能想开的话就最好了！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支持你，做你的后盾。”季霆渊欣喜若狂，又问：“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文笙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
“你不气我之前瞒着不告诉你妈妈生病的事吗？不气我昨天对你动手？”
这次，文笙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季霆渊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我生气，但我更生自己的气，我知道这一切其实跟你没多大关系，你还帮了我很多。”
向老天发誓，季霆渊之前绝对没想过文笙会这样体贴，他都做好了文笙要继续跟他闹别扭的准备了，突然听到了这么贴心的话，他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被泡进了蜜罐里，整个人都甜滋滋的，有点飘。
“之前是我错了，如果可以，我想我们接下来还是好好相处。这样，等到之后协议结束，我们也能好聚好散。”文笙又道。
季霆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份协议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有些不太情愿地说：“你还记得那份协议呢？”
“当然，你之前说，只要我给你生个孩子，协议自动取消。但我没能给你生，所以协议只能继续，算起来，我们协议的时间也只剩下两年多了，我想继续完成它，可以吗？”
如果换了以前，季霆渊绝对要发火，甚至逼迫文笙忘掉那个协议，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文笙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这让季霆渊实在火不起来，好像发脾气也会伤着她似的。
他沉默下来，一时没有说话。
文笙就静静地看着他，情绪淡淡的，笑容也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