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秋,天气渐凉。
秋风萧瑟而起,带起竹叶晃动,一阵沙沙声响起,遮掩住来人的脚步声。
季霆渊和黎景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季霆渊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某两个地方一扫而过,黎景宸会意,伸手拍了拍季霆渊的肩膀,叮嘱他要多添衣,便错开几步走到顾斯屹身边。
顾斯屹神情悲戚,一副想要和栾梓虞的骨灰同葬的模样。
黎景宸作为大哥,走上前去低声安慰两句也无可厚非。
跪坐在台阶上的栾母此刻接收到韩媛媛投注过来的视线,立刻痛哭出声:“我苦命的女儿啊!还这么年轻,什么福都没享到,就这么被人害死到了。小虞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让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呐,这以后让我跟你爸怎么活啊?”
栾母哭得凄惨,说出来的话也引人动容,不少人上前去劝,听到栾梓虞是被人害死的,又有人提到文笙,言语间皆是愤恨。
“姑姑,您别哭了。”有人把栾母扶起来,也在跟着哭道:“您这样,小虞她也不会安心离开的。”
“还怎么安心,她被人害死,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连她的丈夫都包庇那个女人,还要她怎么安心?她就是走了,也不会甘心的!否则,当时在追悼会上怎么可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言辞之间,都是对文笙和顾斯屹的贬低。
觉得顾斯屹不念夫妻情分,偏袒文笙,不给她女儿报仇。
若是平时的顾斯屹,说不定就真被他岳母这几句话刺激到要对文笙下手了,可如今他知道是有人刻意利用栾母来挑拨离间,就是为了引起他对季霆渊的不满,所以他此刻只是黑着脸看向栾母,什么话都没有说。
韩媛媛看向无动于衷的顾斯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想没想通,便黯了黯眼神,添油加醋道:“栾夫人,您这话就说错了。文笙如今已经被扣押,顾先生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之后只等葬礼结束,顾先生就会对正式去处理这件事的!”
其他宾客闻言也纷纷附和:“就是,顾先生对顾太太的心意,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栾母听到这些话,不但不觉得窝心,反而冷笑出声:“他对小虞的心意?那我倒是没看出来,我只能看到他对他这帮异姓兄弟深情厚谊,竟然还允许害死我女儿的另一个人参加她的葬礼!”
听到栾母的这句话,一直面无表情的季霆渊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来了,刚才还说韩媛媛没有在葬礼上搞事,现在可不就开始了吗?
栾梓虞尚且没有入土为安,栾母倒是在一旁闹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让栾梓虞死不瞑目。
季霆渊心中不屑冷笑,面上却表现出黯然和愧疚之色。
韩媛媛瞄到季霆渊的表情,伸手拉住了季霆渊的手。
季霆渊目光一顿,看向韩媛媛。
就见韩媛媛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安抚性地摇摇头。
“栾夫人,害死您女儿的人是文笙,跟顾先生的这些兄弟无关,而且顾太太生前和几位兄弟关系都很不错,您说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韩媛媛明面上是在劝栾母,但她话中的含义却一点没有那个意思,总之栾母是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