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箬带着小丫鬟拎着食盒端着砂锅去到书房的时候,上官正泽正在同秦钟南说话。
“容大人对此什么意思?”听闻皇上有意让秦钟南去西北战场,上官正泽蹙了眉头,沉吟了片刻问出声。
“能有什么意思?”秦钟南轻笑一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书。上官正泽则坐在桌案前,正拿着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容家是战将之家,自容豫大人战死,容妃娘娘出事,这些年来,容家在没有人去镇守西北,此番,皇上若让你过去,容老爷子怕是不会同意。”上官正泽神情肃然,一边回信一边说道。
“那是自然。”秦钟南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像是在嘲弄这件事一般,“可谁让那个人是皇上呢?我外公纵然是不愿意,又能如何?如今朝局是那人在掌控,纵然父皇对我母妃之死多有愧疚,可他若想扶我继位,那就必须要有镇得住群臣的功绩,如今,西北之战,便是最好的选择。”
听他满不在意的口吻,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般随意,上官正泽眉头拧的又紧了几分。
他紧抿着薄唇沉默了一瞬后,索性停住笔,抬眸看向坐姿豪迈的秦钟南,“可殿下,你应该知道,西北一战若是胜了,你就能凭借此功绩入主东宫,可祥和宫的那位,怎么可能让你活着从西北战场回来?”
“再怎么,他也是皇后之子,有元皇后护着,又有元家和众位朝臣,纵然当年容家有老元帅和容将军,都未能护住容妃娘娘,如今,老元帅年事已高,容大人对于兄长之死和妹妹的惨死耿耿于怀,必定不会让你以身犯险去西北站场。”
“况且,元皇后此人,心狠手辣,即便是祥和宫里的那位不出手,元皇后也会出手,毕竟,从嫡庶尊卑来看,她的儿子才应该是楚君,只可惜大秦的先祖废除了立储立嫡的规矩,所有皇子都有机会,只是其他皇子的母妃皆不受宠,才能也都比不上祥和宫的那一位,如今除却不在京城的,剩下的都追随于祥和宫的那一位,只有殿下是排除在这些之外的,再加上当年容妃娘娘惨死,其中种种事情含糊不清,元皇后虽有不在场证据,可她的嫌疑最大。”
“这些年来,纵使容大人如何搜查,也未曾找到证据,可见元皇后心思如何缜密,当年的事情又做的如何谨慎。”上官正泽顿了顿,眸光暗了一暗道:“我父亲在世时说过,容妃娘娘是个极为聪明极为谨慎的女子,可连她都着了元皇后的道,殿下你还是谨慎些好。”
秦钟南轻笑出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他看着手中的书,摇了摇头,“上官,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也该明白,这件事的主动权,可不再我手中。如果我此番不去西北站场,拿不到固有的兵权,在想要同他们斗,那就更自不量力了。”
话落,秦钟南又是一声轻笑。
上官正泽还想要说什么,可动了动嘴角,可到底没有出声。
而房门,就是在这种诡异的静谧中被敲响的,绿荷站在外头,轻声回禀道:“公子,阮姑娘做了些点心,阿箬给送过来了……”
上官正泽闻言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去打量秦钟南,见他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书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放下笔便起身去了门口。
绿荷没想到上官正泽会直接打开门出来,一时间愣了一愣,这才笑着道:“阿箬说阮姑娘担心公子你在书房忙碌肠胃不舒服,特意又砂锅熬了养胃粥过来,如今还热着呢。”
“嗯。”上官正泽点头,眉眼可见的温柔起来。
绿荷冲着阿箬招手,阿箬这才带着人过来,见上官正泽脸色不错,笑着道:“公子,阮姑娘说了,这养胃粥可要趁热喝,而且姑娘还说,日后只要她在府上,都会给您煮养胃粥,对了对了姑娘还说,您若是有时间,就过去让她给你把把脉,看你身子如何,若需要调养,她也好亲自给你开方子。姑娘还说,若你没时间,她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