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唤去上官家的第二天,安红袖在给上官暖准备好早膳,又查看了她的情况后,便出发去了林家。
上官正泽知晓她怕冷,特意让人在马车上弄了暖炉,又用上好的动物皮毛给安红袖做了一个毯子,好让她裹在身上取暖。
“喝杯茶吧,姑娘。”阿箬将水壶从火炉上取下来,冲泡好了茶水,递到了安红袖面前。
“多谢。”安红袖伸手接过,捧在手里暖着。
她如今在京城吃得好住的好,穿得暖,就连出门的马车里都有暖炉,却仍旧觉得冷的不行。也不知远在清源镇的家人是如何过冬的。
想到自己昨天熬夜写的信,安红袖看着阿箬问道:“从京城送信到清源镇,来回要多久啊?”
阿箬放下手中的水壶,笑看着安红袖道:“公子昨个儿已经命尚维去了,他一个人快马加鞭的话,十天也就回来了。”
安红袖点了点头,寻思着再过十天,也就临近除夕了,届时上官暖也该生了。
一想到上官暖生产时可能遇到的危险,安红袖心情便说不出的凝重,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箬就跪坐在安红袖的对面,见她叹气,眉眼眨了一下,浅笑着问道:“姑娘这是在担心我家小姐,还是担心许小姐?”
“都担心。”安红袖啜了口茶,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声,道:“许小姐的病,我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而且,翻看了那么多医书,也没能找到什么好的办法。而我也没有学过什么心理学。如今,只能盼着林公子能好好待她,让她信任林公子,如此,日久天长,可能也就能走出来了。”、
“至于你家小姐……”安红袖面色沉重了几分,“她的情况不好说,我从未遇见中毒后身体亏空致此的孕妇,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然后盼着你家小姐母子平安。”
“要不然……”你家公子就太惨了……
最后的半句话,安红袖没能说出来,总觉得一旦说出来,就太过残忍了一些。
可即便她不说,阿箬心里也明白。
她沉默了一会儿,浅笑道:“姑娘尽力了就好,我们都明白的。”
“嗯。”安红袖应了一声,端着茶盏继续喝茶,可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重。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医生敢保证自己的手术一定万无一失。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好手下的病人。
可即便如此,安红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面前逐渐消逝。
可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这不是现代社会,万一上官暖届时需要输血,需要急救的话,她是真的无能为力,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现在所能祈祷的,就只能是一切顺利,所有让她无可奈何的事情都不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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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林家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
林唤早早地派了人出来迎,见上官家的马车抵达后,等候多时的小厮当即迎了上来。
安红袖在阿箬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同小厮打了招呼后,刚要往里走。就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安红袖脚下一顿,下意识地寻声望去,便瞧见一个一身华服,披着一个青色披风的少年疾驰而来,在快要抵达林府门口的时候,堪堪勒住了马缰,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嘶鸣一声后,仰起前面的两只马蹄子,却并未把少年给摔下去。
不过须臾,那马儿便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