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魏安歌已经离开。
地牢里很安静,除了滴答的水声,以及燃着的烛光,便再没有别的。
刺骨的冷,难以承受的疼,像是两条毒蛇,不断地蚕食着安红袖的精神力。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双被绑在后背上的手,则摸出袖子里的银针,暗暗给自己扎针。
可,只有银针,是无法解开绳索的,她只能通过刺激手腕上的穴位来减轻痛苦。
但,太冷了。
寒冬腊月的地牢,真的太冷了。
她本就体寒,即便魏安歌没把她扔到水里去,她也难以承受。
伤口在天冷时,愈合的速度会减慢。
她的肩膀被利箭射穿后,一直没得到医治,现下利箭已经被拔出,周遭的血也已经凝固。
安红袖不知道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只知道自己在发热。
受伤,挨冻,被打。
种种情况混合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即便是撑下去,日后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现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自己高烧昏迷,更不能让魏安歌发现自己怀孕。
不然……
安红袖不敢往下想,只能咬牙忍耐。
可是,太冷了。
头也越来越沉。
安红袖强撑着自己扎完针后,终究没忍住昏睡了过去。
“哗啦——”
冷水当头泼下时,安红袖被冰的猛地打了个哆嗦,这才睁开眼。
“安红袖,你怎么那么没用啊?”
魏安歌面目狰狞地站在她面前,怨恨又不满地看着她。
“不是说秦终南喜欢你吗?不是说,他们都巴结你吗?”魏安歌说着,一把攥住了安红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质问她:“我还以为你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呢!”
“没想到,你什么也不是!”
她话落,一把甩开安红袖。转过身,恼怒非常地道:“呵!我祖父说的真是一点儿都没错,皇家的人最是无情!”
“亏我以为他们待你是不同的,不成想,你竟然什么也不是!”
“可笑!可笑!”
安红袖闻言自嘲一笑。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本就只是个寻常的女子,当初,若非是姐姐把我带入魏国公府,让我成为魏国公府的二小姐,我怕是连嫁入皇室的资格都没有。”
魏安歌猛地转过头来,恼火地瞪着她。
安红袖失血过多,又受寒发热,唇色苍白,脸色却红得厉害。
再加上长时间的滴水未进,这让她嘴唇干裂,扯着嘴角笑时,干裂的唇裂开,流出红色的血来。
“姐姐该不会是以为,秦楚河和秦终南,是真的喜欢我吧?”
“怎么可能!”
魏安歌恼火的反驳。
安红袖心下略松了口气,继续道:“看来姐姐还是看得明白的。”
魏安歌厌烦地看了她一眼,“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就该直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