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眉头微动，将手中筷子至于菜盘边沿，显得很是诧异，连他这个气功的门外汉都知道的事情，黄远居然那么奇葩地问他，还是那么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
下一刻，他明白过来一般，似笑非笑，举杯而饮：“我知道了，你拜的师傅肯定属于练气很慢的类型，嘿嘿，你别生气，我也是从邓通那里听说的，据说那些气功门派在传授内家气功修炼功法的时候，是有针对性的，对于那些练气速度快的传人，会传授能够走得更远的秘传功法，至于那些在他们眼里已然要被淘汰的传人，则是逐渐打发他们走向世俗，汇入并回到社会中来，过着普通大众的生活。”
随着胖子一起，陪燕军喝了一杯燕军比较喜欢的白酒，黄远听着燕军的话，逐渐明白。
他想到米真的遭遇，此时想来，正是属于燕军说的那种被淘汰的门派传人的遭遇。
心底有些讽刺，但他也清楚，如果米真没有奇遇，可能真的一辈子也练不出什么成就。
不知道，我上次给予师傅的那一大批内家真气修炼功法之中，有没有那种秘传功法呢？
多少是有些期盼的，不过黄远也并不抱有绝对的希望，既然号称秘传，肯定不易得到。
燕军瞟了一眼，发现黄远眉头微锁，但还是在等他继续说，知道自己猜测属实，便接着道：“当然，哪怕你师傅没有学到精华，也肯定告诉过你，常人修炼到五的能量值之后，除非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否则就彻底没路可走了。”
点了点头，这些的确是米真和刑叔告诉黄远的事实，他原本也有这方面的担忧的，只是自己没到那一步，也就没去想，这时候倒真是正视这问题了：“听你这话，如果得到秘传的内家真气修炼功法，是可以体内能量值超过五，只是本身发挥却最多到五？”
“我还没练那玩意儿，不过邓通和我说的的确是这样，当然，想想也知道，如果无法体内聚集更多真气，如何去突破，气功师可不是生化战士那种怪物，培养完就定型，可以在极短时间达到等级巅峰的。”燕军的确知道太多事，如今说开了，倒让黄远和胖子很是惊奇。
“你小子行啊，生化战士的秘密，你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年，真是没白混。”胖子眼神微微闪烁，也不知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只是掩饰过去了，举杯邀酒。
三人饮尽这一杯，黄远吃了一几口菜，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又问道：“邓通三年就能练到五的能量值，那他是什么时候拜师学艺的？”
这一回，燕军变得严肃，露出很是佩服的表情：“我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生化战士最高接触过A级，气功师最高接触过一个能量值达到了一百八十多的老头儿，但唯一佩服的，就是邓通了，他是被我见过的那个一百零几岁的老头儿在四年前发现并收为弟子的，前后就只修炼了四年时间，要不是看到他这么牛叉，而且他也说可以教我，我还真没兴趣练气功的，毕竟，他那师傅眼望着都要挂了，战斗力还比不上一个B级生化战士。当然，我也没太当回事，就算跟着他练气功，我也是看中这玩意儿可以让人活得更久一点儿。”
“那么，邓通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是怎么样在这么短时间里修炼得这么快的？”
燕军出社会没多久，就认识邓通了，这些年一起经历过不少事，关系很铁，基本上邓通不会对他隐瞒什么，不过有些事，他从前没做关注，这时候黄远问到，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具体的我不清楚，他只说过他师傅同时教了他硬气功和内家气功，他练了大半年也没发现有啥用，本来想放弃的，后来因为缺钱去了地下斗场，在那儿挨打受伤之后，反而很快爆发，练出了真气，不过地下斗场是不允许使用特殊手段的，所以他后面的硬气功修炼就偏向于练抗打击能力了，而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他又一点点琢磨真气的运行、变化、性质及他自身对于真气的适应性和控制性，慢慢他对于气功修炼就形成了他自己的一套了，之后每次战斗，他都多少有些收获，有时候甚至在战斗中还能锻炼出超过平时修炼得来的真气，所以几年下来，他的实力突飞猛进，连他师傅都难以相信，按照他师傅所说，当代各派的秘传弟子，最快的一个在大量外力的作用下也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将气功能量值修炼到五。”
“真依着你的说法，怕是邓通的修炼方式，未必适合其他人了，我倒是好奇，他师傅的能量值也算很高了，又是秘传出身，肯定懂不少秘法，难道不能为他打通关窍么？”接触的越多，黄远越发认识到自己的坐井观天，此时他也有些为自己的师傅感到悲催，米真可能是当世排的上号的气功师高手了，但真正对于气功的认知，怕是连一个普通秘传弟子都不如。
“你以为现实中的气功师真和影视里面那么牛啊，你想多了，那老头儿倒是和邓通说过，第一阶段每次冲击穴窍的最关键时候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也就这样子了，这还是那老头儿很厉害了，至于再多，那老头儿没说，邓通也不知道了。”
“行吧，我的问题完了，喝酒，喝酒。”黄远豁然开朗，眉宇间再无忧虑。
燕军喝着酒，吃着菜，却有些不明白黄远的表情，不过他也没多想，在他的印象里，黄远的确是这样的性子，偶尔会困惑，但很少会纠结。
他哪里知道，看过多种内家真气修炼法门的黄远固然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秘传，却很清楚一点，既然那气功能量值才一百八的老头儿都能帮自己的徒弟通关窍，那么能量值甚至超过了五千的米真，只要能够领悟更多关于真气的运转之法，肯定能为自己打通关窍。
他决定即日去师傅那里走一趟，和师傅阐述今天听到的事情，他相信好的收获，一定源于更完善的准备，再有，如果那一堆法门中，真的存在秘传的话，师傅肯定有收获，一旦米真真能再进一步，成为类似于S级生化战士一般的存在的话，自己的这点事，就更加没问题。
所谓成就，除了机遇，还要知识。
从未有一刻，黄远更加深刻认识这一句话，他好似进入了一个说不出的思想变化境地。
只是刹那，他便回复了正常，可他自己能感受到那种不同，只是对一个从来都听过的论点有了深入骨髓的认知，便有思想升华的现象，这是他从前未曾想到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境界。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境界这么回事，也真的如影视里形容的那样，妙不可言。
下意识地，他朝窗外望了一眼，那里阳光渐渐逝去，那里灯光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