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人多且乱。
这是林景进门后的第一印象。男人带着白帽,女人头披白布,堂屋里哭声不断,院子里搭着棚子,棚子里放着几张圆桌,摆满凳子,忙碌的亲戚们操着滨州口音或在干活,或在谈论丧事细节。
林景西装革履,穿着黑色修身大衣,尽管拄着拐杖,但气质不俗,引得周围不少亲戚都在好奇的打量他。尽管他出现的很突兀,原萤二叔还是上前接待了他。当被问知是哪方亲戚时,林景想了想,只道自己是原萤的朋友。
瞧林景相貌端正,言谈有礼有节,二叔不免对他和自己侄女的关系多些浮想揣测,言语行动间对林景更加热情周到,非要留他到中午吃白事宴。
林景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进了堂屋,老人的尸身正对大门,身盖着白布,躺在草席铺就的门板上。两个妇女跪在垫子上抹泪烧纸,屋子里满是呛人的烟味和压抑的气氛。
绕过围观的人,林景进屋给老人烧了几张纸钱又磕三个头,起身对着家属说完几句节哀的话便出去了。临走时,他到底没忍住,又回头望一眼伏在老人尸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原萤,以人渡己,他心头浮起淡淡的怜惜。
她跟她奶奶感情应该特别深吧,就像那时,祖母走时他一样的悲伤不能自抑。
出完丧金钱,林景还是走了。
他确实有急事,但事不关红酒。红酒出问题是他的一个托词,因为看得出原萤对他戒备心重才不得不找了那样的借口。
他真正的目的地在青州,须得折方向返回,离这儿有一千多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