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想休息一个月的计划改变,在认识志愿者团队里不少朋友后,原萤决定将休息时间多延长两个月。
每个人当志愿者的目的都不太一样,有人纯粹是热心公益,有人是为了疗情伤,还有人是为了治疗抑郁症。
抑郁症很严重的姑娘叫洪尧清,如果不是从他亲哥洪尧文嘴里知晓这个情况,原萤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台上那个抱着吉他唱歌的姑娘是个每天晚上都要靠大把药物才能安睡的抑郁症患者。
洪尧清白天活得跟个小太阳似的,东奔西跑,哪里有难跑哪里,精神头永远旺的很。
“她怎么会患上抑郁症?”
大约是聚餐喝了酒的缘故,洪尧文眼眶有些红,“十五岁的时候,她回家的路上被人贩子绑了,动用各种手段,家里找了她五年,才在一个山沟里找到她。”
原萤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那天我去接她而没有在公司加班,小清也不会…”洪尧文猛灌一口酒下肚,“我有罪。”
安慰的话语哽在喉咙,原萤沉默着陪他喝了一杯。
聚餐后的热闹随着席散很快冷清下来,同洪尧文兄妹俩挥别后,原萤裹紧围巾在路旁踢着石子等凌景开车过来。
一路上,她心情仍有些沉重。
其实,团里抑郁症的不止洪尧清一个,安宁也是。
安宁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她接受不了未婚夫骤然去世所以才患上抑郁症,原萤与她聊过几次,发现这姑娘性格很绵柔,很爱笑。
凌景:“心情不好?”
“嗯。”
原萤将队里几位团员的情况大致与凌景说了一遍,又跟他讲到团里近期的组织计划。
“去大西村探望孤寡老人?一定要去吗?我听说那儿的山路挺难走,快入梅,大西山容易发生洪涝。”
“要去的,”原萤笑笑,“去两天就回来了。”
凌景眉头舒展,“你要注意安全,山区白天与晚上温差大,多带几件厚衣服备用。”
“知道了。”
如果知道自己随口的叮嘱会成真,凌景是无论如何都会拦下原萤。
大西山真的发生洪水,洪水引发山体滑坡,泥石流翻滚,当先遭殃的便是山下的大西村,村西直接被泥石流掩埋,村东的房子都泡在水中。
新闻轮番播报时,正在滨州葡萄园察看酿酒进度的凌景连夜开车赶往大西村。
尽管政府已经派了武警部队过去支援,一路上,凌景的心始终吊着。开了一天一夜的车,绕了许多路才终于到达大西山附近的镇子,镇子上已经支起不少的帐篷,到处可见各地赶来的志愿者和国家派遣过来的军人。
凌景将车停好,顾不上吃饭,撑着拐杖赶往当地的支援办询问伤亡人员的名单,当见到名单上没有原萤时,瞬间松一口气,人没死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电话打不通,漫无目的的问了一圈人,也都说没见过原萤,凌景的心越来越焦躁。
雨一直连绵不停的下,给救援工作增加许多的困难。救援工作展开的几天里,凌景一边帮着抬物资,一边守在帐篷里不时打听被救人员的名单。
终于有一天,同一个帐篷里打地铺的老乡给凌景带来了好消息,听说今天下午被救的人里面有两个年轻的姑娘,或许其中有他要找的人。
凌景赶紧放下手里的泡面,顾不得拿拐杖,一瘸一拐的向救援办走过去。当他从登记的军人口中得知被救的姑娘中确实有原萤这个人时,长久支撑的精神力才瞬间得以松懈。
他找到原萤时,原萤背对着门口,正裹着棉被捧着热水同另一个被救的姑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