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乔白淼忌惮远远望了眼金碧辉煌的尖尖塔楼,白王刚出现在金玉楼, 自己来到这, 说不准是羊入虎口啊。无论如何,船上是决不能回去了,乔白淼心知肚明追捕者可能有秘技能追踪, 他不在某个地方停留, 一路穿梭在人群最拥堵繁华的街道上, 希望能借那些珍奇法宝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遮掩己身。
但好景不长, 不过一个小时后, 他便又在街道两头看见形迹可疑, 似是在搜查什么的人。
这里气息混杂,确实让搜捕者不能准确定位到他, 但大致区域确定后, 对方却可多派人手包围封锁,长此以往他暴露只是时间因素。
得想个办法。
* *
“等等, 停下。”
金玉大道后巷处,一辆由异种太平洋海马拉着的车子被两名黑衣人叫停。他们拔出腰刀逼停海马,为首的面色阴沉走上近前:“车上的人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诶唷,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一盛气凌人的少年声从车内传来,下一瞬两道白光骤然划破空气,铿铿两声逼的黑衣人举刀抵挡, 大力逼的他们后退数步卸去力道后, 那白光旋转着飞回主人手中, 竟是一对鱼骨分水刃。从海马车上跳下来的人身披白绸,冷笑傲慢道:“——也敢拦我金玉楼的采买车。”
一听是金玉楼的车,黑衣人不敢再强硬,他拱手抱拳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这位误会了,今天少牧者经过金玉大道时觉察到了有不轨之人藏在人群中,也是出于好心,才让我们查看一二。”
“你瞧,这是能断定不轨之人方位的罗盘。”
黑衣人拿出个白玉罗盘来,中央是如北斗七星排列的幽绿火光,光辉摇曳,七颗火星全然亮起。
“我们非是与金玉楼作对,只是罗盘显示不轨者很有可能在采买车中,还望小友能通融一二,好让我们交差……”
“谁是你小友,攀亲戚也别到我这来。”
白衣小厮大大翻了个白眼,盛气凌人:“我可不管你们什么不轨者出轨者的,我金玉楼的采买车要是让什么阿猫阿狗就随意检查,我可也向上面交不了差!更何况我看你那罗盘不是对不轨之徒有反应,而是对一切奇珍异宝都有反应吧!不然难道说那小贼还藏在外面古董铺里,宝器阁中?”
“滚开,我这车里可是金贵极了的千年金钱鳘鱼胶,楼上大人专门要求的食材,开了匣至少要丧失十之七八的精气,岂是你们这些蠢物能碰的!再挡路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听到他牙尖利齿的反驳,为首的黑衣人愤怒的脸色铁青,僵持半晌最后一拱手,让开了道路。白衣小厮冷哼一声,抽鞭驱使海马远去。望着进入金玉楼后门的海马车,另一黑衣人不忿道:“大哥,前街和中段都查完了没有消息,我们这么放他走,到时候怎么向少主人交代啊。”
“如实交代即可。”
为首的黑衣人神情恢复冷静:“强龙不压地头蛇,金玉楼里都是白王那等级别的四方贵客,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这种事还是交给少主人吧。”
回到金玉楼后院,白衣小厮冷着脸指挥下人把东西卸货后便用鲛纱手套小心翼翼托着玉匣,离开了后院。下人将海马牵到马厩,马车放好后就去忙了。半晌过后,马车下的阴影动了动。
起初似是风摇树影带来的阴影波动,但很快的,一滩顶着两个尖尖猫耳的黑雾像水似的从车底慢吞吞流走,哧溜一下藏到了珊瑚丛里。
如乔白淼所料,有白王在的金玉楼盗火者也不敢随意搜查,潜入金玉楼的乔白淼也没有大意,整整一天他都藏在阴影中,等天黑下来,金玉楼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后,他才悄然自阴影里移动,远远缀在了一杂役打扮的人身后。
乔白淼观察了一整天,这名过分高大的杂役负责照顾马厩里那几匹太平洋白玉海马,他似乎是个哑巴,和旁人通过手势交流。而且身体不太好的模样,总是低低咳嗽。晚宴快开始前大部分杂役都被拉去前面帮忙,唯有他被管事的嫌弃,让回去休息。
金玉楼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去处,但乔白淼现在无处可去。他需要一个眼线,一个能让自己隐藏身份,又不起眼好控制的人。
哑巴马仆在金玉楼中就像个隐形人,他人高马大,有一把好力气,从来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平日里也睡在马厩后储存干海草饲料的小屋里,方便每天喂海马。因为他是个哑巴,每天身上都有一股浓浓海腥味,所以跟其他仆役也没什么来往。
这天白王绍修竹在金玉楼夜宴盗火者少牧者,整个金玉楼上上下下忙碌到深夜,仆役们都累惨了。哑巴马仆又被留在最后,干完活后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万籁俱寂中他慢悠悠回到住处,一如往常般简单洗漱后躺到简陋床上,准备入睡。
“不许动。”
黑暗阴影中,一把墨色利刃突然横在他脖颈上:“否则我就杀了你。”
“唔……嗯。”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所以我的问题你摇头或点头回答,如果被我发现撒谎的话——”
黑暗里辨不清男女的声音忽远忽近,威胁意味极重,冰冷森寒:“你不会想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