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善意嘘了两声,试图将猫赶到后面有遮挡物的棚子里。谁知他刚一接近,猫们就转身跑走了。
奔跑着穿过小区街道,两只年轻猫刻意放慢步子,像是在等待老猫。但老猫跑的却丝毫不慢,风吹起它漂亮的长毛,如一缕缕散在空气中的丝絮。社区外偏僻隐秘小巷里停着辆加长版红旗轿车。那黑色的年轻猫化作身穿军装的青年,毕恭毕敬为老猫打开车门。
三花老猫一跃而入,后座处顿时响起一阵欢声喵语。
“哈哈哈,刘教授还是神采依旧啊喵。”
“那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老年发福吗。放现在我都不敢说你是当年研究所最帅的小伙。”
“你不懂,我这叫幸福肥。”
后座上三只老猫吵吵嚷嚷,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互相打趣,哈哈大笑,给三花老猫让出位置。
三花老猫跳到车座上,也为眼前的老朋友惊讶:“国忠,慧慧,你们老两口怎么全来了?还有惠芳,你家小子不是十年前就在国外成了家,把你接去享福了吗?”
“你不也来了。”
被称为慧慧的白色老猫笑的胡须颤抖,揶揄眨眼:“不是说这辈子再不回研究院,永远不想再看到老陈嘛。”
“哼,这些龌龊哪抵得过家国大事。”
三花老猫傲慢抬了抬下巴:“那家伙要还对以前念念不忘,看我这次不抓破他的脸。”
“陈承光这次也在请愿书上签字啦。”
名为国忠的黄白相间虎斑老猫感叹道:“这么多年,当年军校里的老同学就剩下咱们几个老家伙了。没想到还能有相聚的一天。”
“是啊。”
三花老猫望向外面,往日繁华街道没了车辆人流,在阴沉光线下显得格外萧瑟。这是她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老街小巷烙印着她的童年,少年,青年,老年。故土,国家,是每个人心底最柔软又最坚硬的地方。
“没想到国家还有能用到咱们这把老骨头的时候。”
“总比烂到地里好。”
老狸花猫喵声阴沉沙哑,嗓子坏了,听起来就像粗糙树皮摩擦:“当年我本该死在战场上,是班长把我拽了回去。他死了,我活着。这些年我一直想着,念着,终于到了这天。”
“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喽。”
车将它们送到电视塔下,这是京市最高的一栋建筑,仿若一柄利剑,塔尖直插云霄。它们坐电梯到电视塔最高处的观景台。在那里,数名或身穿西装,或身披军服的中老年人等候在那里。为首的那位一张国字脸,眉眼锐利,眉飞入鬓,不苟言笑,年轻时定是罕见的俊美。
这张脸经常出现在各种国内外会议上,是国内最高的领导人。以三花老猫为首的老人们冲他行礼。
“顾总理,我们老骨头不中用,就不变成人形啦,您多见谅。”
“劳烦了。”
顾总理深深鞠躬,他身后的中老年政界高层们鞠躬,军界首脑们立正敬军礼。这群站在国家顶端的人对着四只看似普通的老猫低下头颅,鞠躬的动作中饱含着深刻的敬意。
“不劳烦,不劳烦,这是我们应该的。”
白猫笑眯眯道:“顾总理的妻儿都奋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我们这些老骨头总不能落后年轻人哇。”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黄白虎斑猫摇头晃脑,洒脱一笑:“往后肯定会更加艰难,说起来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有点临阵脱逃的嫌疑呢。今后就要靠你们继续‘照汗青’啦。”
听到他的话,一白发苍苍的中将红了眼圈:“老师。”
“莫做小儿女姿态。”
一直以来沉默的狸花猫忽的呵斥道:“看外面,已经开始了。”
外界温度骤降,仿佛从秋天毫无征兆过度到了寒冬。密布苍穹的厚重云层裂缝突然出现了重影。
就像是视力不好的人眼中的世界,又像不同未免原本有偏差的两个世界将要重合。云层裂缝的重影并不明显,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毕竟在他们眼中,云都是相似的,有没有重影谁能看的出来呢。但研究院地下深处机密实验室中,如核反应炉般巨大的精密仪器疯了似的响起刺耳蜂鸣警报。
警报声一直从早晨响到下午,再到黄昏。当夜幕降临时,电视塔最高层观光台,原本四散趴卧的老猫们不约而同翻身起来,死死盯向头顶天空。
“来了!”
恍若童话世界中魔王降临,一只巨大的,漆黑利爪穿透云层裂缝,伸入人间。裂缝背后,布满漆黑血丝,如车轮般大的眼瞳里翻涌着野兽般疯狂,充满恶意打量人间。
两个世界的重叠惊醒了昆仑秘境中的古皇尸骸,充满七情六欲的人间对它来说就是最大的猎场。
但下一瞬,一团璀璨夺目至极的金红火光轰然炸裂开来,稳准狠厉炸响它最脆弱的眼!滔天火焰中一人迎风而立,掐灭指间的烟,黑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面对古皇尸骸的恐怖凝视,顾临安漫不经心勾了勾嘴角,手中枪口再次绽出耀眼金红火光,
“别想来人间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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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