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都不会枉然。最终从淙音寺的幻景中出来,妖神之力就不再能围困我们。
桃源美境,人皆向往,却须烽火涤净。妖神妄图许给人不经耕耘的收获,有违天道,必遭天谴。
世界按一个人的愿望去构建,总是危险。
也是他们天性贪玩,这算是无聊中求有聊。
如何放得下师弟?风逸掌门必须休息!
我是经了生生死死,百感交集,才有万念成空。才剩下……这些悔意,也是我的安宁。不少人就渴望这个不去热爱不去受苦的人间。这是邪念的尽头,总不能纵容了。
假使凡尘之上的师父和其他身陷尘垢的人一样,再无洁净肮脏之别……不可,不可!
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愿望,岂能尽皆满足?夺去魂魄,千人一面,是最可怕的灾难。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不同之人。众生不是不重要,但让一人从心回转,只是身边重要之人。
万一自己遇险,岂能让师父得了这以命换命的法子?总是你求我,可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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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始终拉着他的衣袖,紧紧跟着他。他时不时要侧过头去看她,去感受手中的重量。
“师父,从去年秋天你致力化解蓝溪玉之力,可劫难还是开始了……师父岂不枉然受这些苦……”想起这些日子,他们苦苦历练不说,她还险些失去了师父。
“付出都不会枉然。最终从淙音寺的幻景中出来,妖神之力就不再能围困我们。”
二人为何没有御剑,一步步走下了山。
“师父,妖神想要的那个世界……是否常人真想要那样的世界?”害怕看到那个世界;更害怕,真有人喜欢那个世界。
“桃源美境,人皆向往,却须烽火涤净。妖神妄图许给人不经耕耘的收获,有违天道,必遭天谴。”一样的话,一样的道理,若是百年前说,一定感受不到这样的重量。天空轻盈,大地却沉重;可有所眷恋,如何能抛开大地飞翔?
人间愈发彬彬有礼了。说话也都轻声细语。
“以……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花千骨惊讶中不敢贸然去欣喜。
“妖神控制力减弱,风希的愿望在起作用。”白子画眉目淡然,却凝神在看。
众人没有太多变化,但眼中微微多了一丝神采,却是脆弱的亮色。不正是风希这孩子的投影?
“我们去找风希。”
“如果是风希的愿望,一定比妖神的好。”
听小骨有些兴奋,却想起南无月的话:“世界按一个人的愿望去构建,总是危险。”
先入目却是风逸。衣衫染了泥泞,脸上皱纹数日间深得容下了尘土和忧虑。身旁仙人尚且奔波劳苦,难为他已是凡人身!
闵沧蔚寸步不离,疲乏之下,没有什么可以掩藏,也不再需要矫饰。傲气消磨,只有愁苦,眼中光亮依旧坚定,更加坚定。
他们走在人间路上,而不是在上空。
不远处始终跟进却不走近的,是几名长留山和太白山的弟子。
“我说照这个速度,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要走出这个村子。”
“你好没意思,我们都赌了这么多次了,还小半个时辰!你有本事就说清楚,需要几刻啊?”
“三刻。”
“我看没那么快,这个风希越走越慢了,按他慢下去的速度……”
白子画蹙眉,师弟这两个弟子,到了这时还玩玩闹闹,也亏了师弟能派他们出来……
也是他们天性贪玩,这算是无聊中求有聊。这样也好。倒是自己过于正经了。
风希走在前面,倒不是行走了,更是踯躅。步步惊疑,眼里幽蓝有一缕不易觉察的淡化,加深的是一种一旦发现就感到触痛的暗彩。
“师父,我们这样去拦住风希?”
见师父一只手拦着她的脚步:“我们先去看看风逸。”他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
“尊……上,花师……师叔!”风逸努力吐出几个字,如刮动生锈的铁锅。费力地闭上眼睛,长大嘴,失了血色的唇更是刺目。“等……等我们走到……这个村庄……”
“走到?”白子画反问一句,正在这个村庄,如何要走到?
“尊上,风逸掌门过于忧劳……他的意思,依弟子猜,是说等我们‘走过这个村庄’。”闵沧蔚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