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二、劝阻(1 / 2)

劝白子画:

师弟:你害怕没有小花花的日子;没有你的日子,却要小花花去承受!

徐长老:千骨气色愈发好了,不若再等等?

幽若:如果让幽若选,真希望是看到师父醒来……不,不,不,不是说想看到尊上昏迷!但尊上是不死之身,师父却……不,不,不,师父会醒来的!师父醒来如果看不到你……不,不,不,师父醒来第一个就看到尊上!

糖宝:骨头会回来,你不能走了。不是我最喜欢你和骨头一起,是骨头不能没有你。骨头跟着你,苦总受不尽!可她还是要跟着你,我也只好向着你。

劝风希:

风希:这个世界不能像师兄一样纵容你,不是世界错了,是师兄和你错了。你岂能自甘懦弱,自己犯下的错误,要勇敢改正!回到师兄身边,你还是好孩子!

徐生:确是不公,但人世都是考验,磨练你的善良和宽容。你的路更难,因此你更当坚强,不要点染心中真纯。师父总是相信你。

俞诚:我为朋友就不能做点什么,凭什么拥有友谊?我其实还是感谢你,只有你真心当我是朋友。漠矜也来问过你,说你正直善良,是你让他改变了玩世不恭的旧路!

摩严:我没有给你从善的机会,是我的不是。但你不要怨他人,很多人待你极好,这里才是最高的善。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不要辜负善待你的人。

劝白子画:

师兄:我只想到用琉夏去替竹染戴罪,用琉夏要挟杀阡陌,除去你徒儿和风希来维护六界秩序。我为竹染和六界所做,我心中的关怀和正义,原来有偏差。

天地间怨恨恶念都不会无故而生,也不会随死而灭。你从风希身上分离妖神之力时,妖力在他怨苦中四处分散了。他心中不接受刑罚,妖力分离后趁势作乱。绝望下要丧去魂魄,若不是你徒儿相救,只怕他魂飞魄散,随之妖魔大兴,又要酿成大难。

你若真要用那法子救她,让我来罢……这些年为你做了不少,没有几件是你真正想要的。但是师兄为你,也不是出于师父遗命,长留山责任,只是看着你修行看着你长大,希望你……

师弟:大师兄一直操心你呢,才屡屡拂你的意。他年纪也够做我们师父了,岂能事事考虑我们意愿?你要和小花花去蛮荒,他也把你拦下了。岂不是好?她和你回到六界,不比你们在蛮荒受苦好?大师兄看到的比你看到的要多,这样操心,不仅因为你那时是掌门。现在你可看到了,不做掌门时,待你还是好过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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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两军,惨淡收场。

杀阡陌带走春秋不败的尸身,不等琉夏苏醒就离去。

小骨还未醒。

请来徐长老。再不能等。

却来了好些人。师兄,师弟,幽若,经纬全,崔以久……

“不必再劝。”白子画只看着怀中的小骨。用她的无知无觉应对所有人。

“不是要劝你。”师兄最先开口,责无旁贷。一贯严辞相对,此时语重心长。“配药之事你已知,大家确是瞒着你了。但想必你也看到琉夏,她能等下去,因为知道……竹染会活过来。”

“我等下去,却不能……”不能确信?不要说这句话!小骨总要活过来!等不到我就为她去死。

“尊上,”崔以久似有备而来,愈发沉稳不移,“顾老先生死去前留书,说他是凡人,照顾不了小姐多长时日,希望我能活下去,照顾她。明知她中意者非我,顾先生还是看中她身边能有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小骨没有我,会很可怜……

“二师兄,从来以为你大公无私,你却最是自私!”师弟玩转百态,不为情势改。

白子画不由得抬头看了一下,他眼中一样的戏谑和真诚。

“你害怕没有小花花的日子;没有你的日子,却要小花花去承受!”

白子画看着小骨平静的眼目,看入深处,看到其中的绝望。那场弥漫天地的风雪里,他看不清自己中毒吐出的鲜血,小骨拼命要穿越生死的呼喊却声声在耳,一声比一声清晰,清晰地看到她披肝沥胆……你是无论如何都要救我,何不让我安心离去?直到云宫前的旷古一站,我抱着你沉入海水,看着你魂魄丝丝散尽,留给我充满空荡世界的绝望……师父是怕,怕没有你的永生。

“你也不为他人想。你这样去得干净,她又要把天地怎样翻搅过来。不是你,这上古神祗,又有谁人制得住?”

我不想听了。什么为了救我又危及天下,我不想听。

“我只要她活过来!”

没有你的天下,乏味得可怕,如何还能全心守护?我只守着你,其它一切才谈得上。

“尊上,依老身看,千骨气色愈发好了,不若再等等?本是可以等到的,却没有等,她活过来,岂不是生不如死?”

徐长老沉痛之言,情境呈现眼前。老天是捉弄他们,想方设法分开他们?还是考验他们,施之度日如年的等待和忍耐?他迷惑了,怎样做才对?

徐长老说得是,小骨情形在好转。他何尝不希望等到小骨眼中第一束光照入他的心田。

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但你一定要醒来!

“尊上,如果让幽若选,真希望是看到师父醒来……不,不,不,不是说想看到尊上昏迷!但尊上是不死之身,师父却……不,不,不,师父会醒来的!师父醒来如果看不到你……不,不,不,师父醒来第一个就看到尊上!”幽若不停摆手,说了一句就否定一句,脸鼓风一般不断烧红。

白子画忍不住笑,渗满苦水的笑容,还是波动心底一息活水。幽若倒诚实,我也更想昏迷的人是我。小丫头总是心想事成,这次一定要托你吉言!

“糖宝求见尊上。”众人刚走,还没来得及和小骨静处片刻。

糖宝来,总不会也劝他等吧?

“异朽阁不守常法,却不会说谎。骨头会回来,你不能走了。不是我最喜欢你和骨头一起,是骨头不能没有你。没你,她活不下去。所以我助她偷盗神器,明知你会处置她,不会留情。她是为你,我是为她。骨头跟着你,苦总受不尽!可她还是要跟着你,我也只好向着你。”

糖宝新妇的发髻和异朽阁带来的神秘兮兮的自私拉出一段奇异的距离,眼中偏执点化的真纯却如过往。

“小骨一定能回来?”白子画只关心这一个问题。掩住那个掩不住的伤口:小骨跟着自己,苦总受不尽……

“若不能,我岂会劝你不要救?”糖宝一问无须答,只是向他心头抛来荆棘。荆棘刺痛不觉痛,只是荆棘冷,流血冷。

“你消息从何而来?”白子画只想更确证。

“自有来处。你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伤害她。”糖宝渐渐收了声,就要告辞。

“十一怎样?”白子画想起要问问糖宝关心之人。

“劫难不过,他醒不来罢……”

见糖宝陷入深思,苦色愈重。她一样在等昏迷的十一,又愤恨小骨跟着他受苦。过来和他说这几句话,并非本愿,也只是为了小骨。

今日糖宝处处让白子画感到陌生。她在绝情殿和小骨度过了几年时光,小骨的身影在她身上映合,可她如何是真正的小骨?谁都不是。

“你们多关心一下风希,就算是关心十一师兄了。”糖宝留下一个声音,像似叹息,无所祈求间,是郑重的请求。

静静等小骨。山中花木并无开谢,山中花木似已开谢千回。反正他不知道时间。

亲自来配那些药材,带着她飞往医药阁和绝情殿之间。要备一份,才好安心等待。

时刻把她抱在怀中,静止了多少流动的时光。那么多个习焉不察的日子,小骨的哭笑静躁早就成了绝情殿固有的声色。是小骨依赖他多一些,还是他更离不开小骨?都一样,他们不能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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