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一回到家就躺下了。周身沉重,辗转不得,却也不能入睡。
新年之初,就遭遇从孩童到成人的围攻。好容易遇到小兔儿这样心城意真的好孩子,他母亲又一言否决了日后的交道。
下一步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如何找到师父?这个村子,突破点在何处?
有人敲门。
在这里,还有谁会找她?
花千骨打开门。
“小娘子,我来找你玩了!”
花千骨记得这人,和村长一起来生事的人里,有这个大汉。见他穿戴齐整,满面红光。一双眼睛紧盯着花千骨,却目光不实,如蒙上一层油雾。
花千骨感到腹中浮泛一阵恶心,胸中痛得像是裂开一道口子。正要关门,忽生一念。
玉壶光转,天明如昼,花千骨已从背部提住大汉的衣服,两人腾空。
大汉惊不能言。
“男子汉做事不怕人知道。就让你家娘子看看,你生个什么心。”血气翻腾,花千骨说话甚至有些费力,用力吐出来的字,更字字不平。
“仙子饶命,我再不敢了!看在我孩子份上,不要让他知道他爹的恶行。”大汉一时竟定了神,苦苦求告,有条不紊。
花千骨倒一时失了主意。这男子行为不检,却还为孩子想一分。
正要把他从半空中扔下去,直接扔进他家的院子,让他自行与妻儿解释。却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
“你可确定?被你相公发现了可不好……”一个男子压住嗓子说着,急不可耐。家家新春灯火,独此黑灯瞎火。
“确定。我还不知道他,每次斗牌,都要很晚才散。快进来,我可想你了……”妇人就要按捺不住欢天喜地。
花千骨再看提在手中的汉子,一脸又红又青,又羞又愤。
花千骨冷笑一声,已然松手将大汉扔了下去。
不顾底下鸡飞狗跳。只听到叶淙音冷彻却清极的话语:“人间夫妻,没有干净的。”
离去时,听到一个声音,声低语沉,却如何穿透喧天吵嚷:“我当然把孩子送去他外婆家了。我们做的这些事,哪能让孩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