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两界都没有闲着。六界有了扰动,虽不比百年前妖神现世,有心人,如何不会发现?”
“你们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听到斗阑干愤怒有余心力不足。
白子画心中却想着蓝雨澜风之言,不无道理,风希的情况,早晚要被妖魔利用。不是此人就是彼人,师兄所忧都是情理之中。却不能那般应对。那该如何应对?
只好看下去,看不清的未来笼罩诸多不安的幻影。杀阡陌偏偏要这时离开。真是妖魔性情,为所欲为,从无全局可言。
“各人有各人生存之道,什么恐不恐,乱不乱。天下该乱就乱了,又不是我打乱的,我只惊恐我所惊恐。”蓝雨澜风眸中是深情的幽蓝,看着几分无措的斗阑干。鲛人之珠浑圆,是魅惑,也是真诚。
白子画暗暗摇头。关于风希,也不必问了。如今确知在妖魔之手。
告辞间言语疏淡。
“风希入了魔,就不能被观微到么?”花千骨怅然问道。师父总有法子吧?
“他本有一半魔血。仙力被封,就更难找了。”
“封他仙力,岂不是……帮助敌人?”花千骨得出这个答案,不敢相信,又不能怀疑。
白子画没说话。如何和小骨解释?不是不许小骨反对师兄的权威,这里复杂太多。天意也在促成风希的宿命,师兄阻止终究为维护,蓝雨澜风顺应却仍是破坏。师兄行事有定则,蓝雨澜风只为一己之利。其中无情和痴情,不能凭好恶来论。
“纸鹤!”小骨伸手抓住,死胡同中飞进一只鸟,也给人欣喜罢?
“弟子落十一拜见尊上!前有妖魔临阵,扬言交出闵沧蔚则放回风希。弟子于千骨师妹获悉,风希由尊上看护。拒斥敌人奸计。上知。”
糟了!已经过时的消息,又遇上稳重的十一师兄。失去了一个救风希的机会!但……也不是用人换!又为何要用闵沧蔚交换?因她仙派掌门之女的尊贵身份?这样的话,漠矜也符合条件……
“风希不在我处。再有讯息,速报。”白子画送走纸鹤。
“师父,我们去和十一师兄会合?”花千骨揉着脑袋,在想该做什么,没有想好,已经说出来。
“不要慌乱。”
师父竟坐下修行。花千骨也只好安下来。
上弦月用和白日不同的色调勾勒出春日的柔枝。昏黄下师父的衣袍有几许失真,却唤起一种往事的熟稔。宛若逝去多少时代,师父都默默守护大地,她静静跟在师父身旁。
河边月影在树枝上划破,风声从对岸至。
“荀嘉远问候上仙及夫人。”
荀嘉远,这个名字在《六界全书》还是《七绝谱》上见过。是个德高望重的仙人,据说博学又古旧,敬他者多,深交者少。也曾叱咤风雨,但于多年前归隐了。
“在下为小儿风万翔书信而来。”
风万翔的秘密也要揭晓?该来的都要来,还要一起来。
“荀先生,书信一事已告知闵掌门。”风万翔是你的儿子?但他留信是给闵成飞的,不可不说明。
“闵掌门是小儿世伯,而在下……是不称职的父亲。”花千骨见他眼中清水一瞬搅动,浊而后更清,是泪水的明彻。这样仙风道骨的人,也会人间情重,重而泪落?
荀嘉远拿出一笺纸,给白子画看过。是闵成飞字迹。请白子画将书信转交。
读罢长叹,枯竹有心石有泪。
“二位是正派人,也是见过翔儿的人。在下一生清白,一错而千错万错,却不再瞒。翔儿是我和妖界女子的孩子,心地单纯,天资聪慧,委屈他这么多年,藏藏掖掖。以为拜上贵山能以自己的名字,光明正大地生活。谁知又要偷偷摸摸过一辈子。是天命,也是我造的孽。”
“也许他不在意他人承认。”花千骨忽然很确定地说。风万翔并不在意没有明白的身份,曾经有一处修行地就满足,如今能安然隐居便好。
“他是不在意。也不在意我,甚至没有给我留信。她只在意早逝的母亲……” 荀嘉远望着远处河水,河水在他目光中流向茫远。
“他母亲已离世?”
“他母亲是极温柔良善的女子,为我父子抛弃一切,忍耐一生。翔儿自她去世再未和我说话,也忌讳任何人提到她。我想是该公开我和他母亲的关系,他却不让,说我会在世人前毁了他母亲。我更卑琐地隐藏至今。感谢二位,我不至于带着这个秘密离去。”
离去,夜风凄冷,散去痕迹。想公开或隐藏,承认或忘却,深夜有时光漫长。
闵沧蔚那一句话说到他身世,他便徒然变色。前世无记忆,本性不变移,桑荑公主的柔情和勇敢,是否也让他想到永远离开又永远不会离开的母亲?人间帝王,仙界长者,世人都艳羡的出身,却都没有给他们安宁感,也难得同是沦落,天涯相逢。
“别想了,歇息了。”师父的话柔声絮语,在梦境内外萦回缭绕。
梦境遽然变调。
“想保他小命,交出蓝溪玉。”喜欢半缘修道半缘君(《花千骨》同人)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半缘修道半缘君(《花千骨》同人)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