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蛮如行尸走肉一般回了四合院,马婆子和丫头早就等候多时了。
看见赵阿蛮脸上的伤,马婆子忙吩咐丫头去拿药,自己慌着查看赵阿蛮的伤势,“怎么伤成这样?和少爷打架了?”
“我哪儿敢打他呀。”赵阿蛮苦笑一声,“我真该把他掐死,也好一了百了。”
见赵阿蛮说的咬牙切齿,这话竟是发自内心的,显然报了玉石俱焚的念头。马婆子怕他做傻事,忙道:“不要胡说,杀了人你也得跟着偿命,不值得。”
“确实不值得。”赵阿蛮道:“奶奶,我们这就走,马上离开这里,回我们自己家去。”
“好。”见赵阿蛮终于想开了,马婆子大喜。
赵阿蛮铁了心的要和王琪划清界限,没有从四合院里带走一分一毫。
将四合院的大门锁上,把钥匙交给小顺,让他带回去给王琪。赵阿蛮便领着马婆子和丫头姐妹俩回了县西的小屋。
此时正是中午,街上的人多。县西的一些邻居看着他们回来,都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套近乎。赵阿蛮冷着脸,一律不理。
回了家,稍微打扫了一下,勉强安顿下来,赵阿蛮道:“奶奶,今夜你和丫头姐姐她们睡里屋,我在外面搭地铺。”
“阿蛮,以后你准备怎么办?”打发丫头出去买菜,马婆子看着赵阿蛮问。
赵阿蛮道:“我毕竟读了那么长时间的书,不能功亏一篑。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还是想着先考上秀才,等有了功名再说。”
“我是怕……”马婆子摇头道:“现在公子未必会让你出头呀。”
赵阿蛮一惊,“奶奶,您是什么意思?王琪还能连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们吗?”
“原来我们和公子是一条船上的,奶奶不会这么想。可如今我们和他已经撕破了脸,由不得奶奶多想了。”马婆子面色沉重的道:“公子的手段,你也不是没有见过。想想他是怎么对贾敏儿和王隆的,我们不得不做准备呀。”
赵阿蛮道:“王琪会那样对王隆和贾敏儿,是因为他们害他在先。我们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反而是他对不起咱们。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王家,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还想拿我们怎么样?”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斩草要除根。”马婆子语重心长的道:“这件事是公子对不起我们在先,他自己做贼心虚,害怕你考上状元后会报复他,定然不会让你混出头的。想想我们原来的县太爷马大人,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平遥县上一任知县就是因为得罪了去年的金科状元,这才被免了职。
听了这话,赵阿蛮只觉得心惊肉跳,“王琪还想怎么对我们?不让我去学塾读书吗?奶奶放心,自打离开王琪那一刻起,我便没准备继续沾他的光。我自己在家读书,一样能考上秀才。”
“话是没错,可是……”马婆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屋外传来丫头的求救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呀。”丫头的呼救声很快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赵阿蛮和马婆子连忙出了屋,便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拉扯着丫头,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尤为显眼。赵阿蛮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刚刚在竹园围攻他的家丁头目。
丫头被几个汉子纠缠,脱身不得,只能一手护着妹妹,一边大声求救。
“住手!”赵阿蛮厉声喝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满脸横肉的人回头看着赵阿蛮,不屑的一笑,指着丫头道:“这丫头可是我们家主子花钱买的,卖身契还在手里压着呢。怎么着,还真当是你们家的人了。”
“你们……”赵阿蛮这才想到当初赎丫头是用的王琪的银子,卖身契也是王生收着。当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想到如今王琪为了对付他,居然拿丫头下手。
赵阿蛮心中气愤,不由道:“不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吗?我们会还,你先把人放开。”
那人一脚踢翻了丫头脚边的菜篮子,道:“还?你拿什么还?你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王家的。离了王家,你连个屁都不算。况且,我们王家大爷不缺银子,偏偏就想把这丫头送到窑子里去。”
“阿蛮,救救我,我不要去妓院。”一听要把自己送回妓院,丫头哭的梨花带雨。
赵阿蛮自然不愿意丫头再次掉进火坑,就要上去抢人。
“呦吼,这小子欠钱不还,还想打人呀。”领头的人挑了挑眉,道:“兄弟们,一起上,非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可。”
那人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朝赵阿蛮下了手。
马婆子虽然知道他们不会真伤了赵阿蛮,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她护着丫头和小丫头躲到了一边,对着赵阿蛮道:“阿蛮,小心些。”
起先,赵阿蛮仗着学了一段时间的武艺,还能占上风。奈何刚刚在竹园恶战了一场,而这几个人都有功夫在身,显然不是普通的地痞家丁,赵阿蛮心中不由暗道不妙好。好在这些人只是针对他一个人,并没有对三个女人动手,赵阿蛮勉强还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