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没看碗里的鱼肉一眼,赵璟直接道:“对了,我听偃武说,你想回竹园?”
见赵璟没有吃那块鱼肉,王琪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放下筷子道:“我出来的仓促,没有来及和他们打声招呼,还是要回去和他们交代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赵璟道:“那日将你带出来的匆忙,第二日见你还没醒,我便擅自作出,派了一个手下易容成你的样子,留在竹园交差。齐兴他们并没有疑心。”
说到这里,赵璟面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忐忑,看着王琪小心的道:“你不会怪我吧。”
他这副样子,倒是和以前那个做错事的赵阿蛮一模一样。王琪心中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王琪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叫声表哥来听听。”
“不要。”赵璟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不要做你的表弟,我要做你的相公。你先叫我一声相公听听。”
“去,少没正经。”王琪扭过头去不理他。
赵璟像只大狗一样挂在了王琪身上,软磨硬泡道:“不然这样,以后我叫你表哥,你叫我相公。叫来听听嘛表哥,求你了。”
吵闹之间,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那种其乐融融的相处模式。
听着里面的动静,站在屋外随时等吩咐的偃武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从门缝里偷偷窥见自家英武不凡,高冷严峻的主子像个撒娇要糖吃的小孩一样赖在王琪身上,心道:“不就是做戏嘛,有必要演的这么逼真吗?幸亏他及时把其他人都遣走了。若是让外面那帮混小子看见自家主子现在的模样,以后小侯爷便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
第二日,赵璟果真亲自送王琪回了竹园。因着竹园里的很多人都认识赵璟,实在不方面露面。他只能躲在马车内和王琪难舍难分。
“我已经把假扮你的那位兄弟撤回来了,说是去兰园。一会儿你进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漏了嘴。”赵璟一边把头埋在王琪的颈间,闻着他身上的墨香,一边哑着嗓子叮嘱。
虽然知道现在是在做戏,也看清了王琪这人的真正面目,但是只要一靠近王琪,闻到他身上的那股特别的香味,赵璟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从而情难自禁。
推开攀在自己身上的人,王琪耐心的道:“你放心,我进去安排一下,只要小半个时辰就出来。”
“其实,表哥要是不想和我一起住在南边,可以住在竹园里。”赵璟以退为进,佯装大度的道:“我若是想你了,可以像之前那样偷偷溜进来看你。”
王琪早就从偃武口中得知他养伤那十来日,赵璟放心不下,每夜都偷偷过来为他上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天不亮就得悄悄离开,过的十分辛苦。
王琪自然不忍心赵璟如此的奔波劳碌,忙道:“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和你住在一起。你放心,我收拾一下,立马出来。”
给赵璟吃了一计定心丸,王琪便下了马车。
齐兴看见他,不由奇道:“公子,您不是去兰园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小顺呢,为什么没有跟着您伺候?”
王琪知道那个假冒他的人把小顺带走了,忙道:“我半路遇到点事,没有去兰园。小顺已经先过去打点了,我回来收拾些东西,便要过去。”
“您又要出去游历呀。”齐兴见他要收拾东西,以为他又要出远门。
王琪道:“不出门,就留在县里。我遇到一个朋友,去他那里住几天。这几日,家里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事,就派人去城南的祝家大宅给我送个口信。”
祝家大宅是平遥县有名号的宅子,主人家也是个商人,只是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很少回来,所以和县里人交往不多。只是王琪没想到,那里居然早就被赵璟买了下来,还成了他的私宅。
见对方是平遥县有门有户的人家,以为是王琪新结交的朋友。齐兴倒是乐意他出门走动走动,多结交一些县里的名流,连忙道:“那小的帮您收拾收拾。”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王琪道。
最近这几年,王琪很少让他们伺候,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齐兴也习惯了,便没有慌着帮忙。
王琪回了房间,却没有慌着收拾衣服,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那枚有裂纹的白玉扳指完好无损的躺在里面。
“已经好几日没见少爷戴这扳指了,小的还奇怪呢,少爷怎么舍得收起来了?”正好齐兴送茶水进来,看见玉扳指,不由道。他虽不清楚这扳指的来历,却知道这东西是自家少爷的宝贝,轻易不肯离身。
王琪笑了笑,没有回答,略说了几句便把齐兴打发了出去了。
将白玉扳指重新戴到手上,王琪不禁有些后悔。自从赵阿蛮离开之后,这枚扳指就一直和他形影不离。怎么偏偏就在赵阿蛮回来的当口被他摘下来了呢?若是赵阿蛮及早看到这枚扳指,无须多做唇舌便会知道他的心意。
转念想到那夜在风雅阁的风险,王琪却又摇了摇头。万一扳指在跳楼的时候磕着碰着,岂不是更加后悔莫及?想到这里,王琪倒是没那么后悔了。
有心想要将扳指重新戴在手上展示给赵璟看,但王琪总觉得这样做有点刻意邀宠的味道。或许,可以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不动声色的把扳指拿出来给阿蛮一个惊喜。
幻想着赵璟看见扳指后既惊讶又惊喜的表情,王琪倒是先傻笑了起来。他将扳指重新放进锦盒之中,又将锦盒妥善放好,这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又拒绝了齐兴跟过去伺候的提议,王琪便上了赵璟的马车。
赶车的小厮对着齐兴拱了拱手,便扬起马鞭,马车哒哒哒的驶开了。
坐在马车里,王琪摩挲着右手大拇指,有些心痒难耐的想要试探一下赵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