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偃武走了,王琪也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小侯爷昨夜既要会美人,又要帮美人装鬼吓唬人,想必应该已经很累了。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别别别呀!”见王琪真的要走,赵璟连忙起身拉住他,可怜兮兮的道:“我知道错了,昨天不应该对你做了那事之后又丢下你不管。我这不是正准备给你道歉的嘛!你想怎么打我罚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
王琪毫不犹豫的从赵璟怀里挣脱出来,道:“不敢当,小侯爷重情重义,又怜香惜玉。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牢里安慰安慰人家姑娘。”
这话酸气十足,赵璟心花怒放,忙重新把人搂住,嘴上告饶道:“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怎么可能会想其他人?从王家回来之后,我就想去竹园找你。但是想到那时候你已经睡下了,怕打扰你休息,便硬生生的等到天亮,才让偃武去请你的。”
“涟漪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不但起死回生,还冒着危险去牢里见她,恐怕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吧。”王琪冷冷的问:“她有抱着你哭吗?”
赵璟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昨日去牢里见涟漪,我可是带着锦里一起去的。有他给我作证,我连任何逾越都没有。我和锦里虽然有功夫傍身,但那毕竟是死牢,不能久待。我们连牢房都没有进,隔着栅栏问清事情的始末之后就回来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锦里。”
见赵璟和涟漪似乎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王琪稍稍放下心来。
赵璟见王琪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人也不挣扎了,忙再接再厉,“我知道你救涟漪是为了帮我,你放心,若薛氏真的是涟漪毒死的,我定然不会徇私。”
“若薛氏是王隆毒死的呢?”王琪问。
赵璟毫不犹豫的道:“我调查这件事,只是为了心安。若薛氏是涟漪毒死的,她便应该偿命。若是王隆毒死的,我自然要将真凶正法。至于涟漪,她毕竟犯了错,该怎么罚,自有刘县令做主,我绝对不会干涉。”
“真的?”王琪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赵璟道。
赵璟将他揽在怀里,保证道:“我一定不会骗你。”
看着赵璟认真的脸,王琪终于释然了。他道:“偃武他们虽然武功高强,毕竟不方便去内宅传话。我在王家本宅还留了一部分人,他们虽然干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帮着把消息传给我奶奶还是可以的。只要我奶奶和薛家接上火,就不怕两家不会翻脸。”
“就知道你最好了。”赵璟亲了亲王琪,高兴的道:“有你在,我放心。”
偃武一行人办事利索,又在王家搅合了一通。整个夜晚,梨花苑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王隆不出所料的病倒了。偃武他们虽然没有去福寿堂吓唬王李氏,但王李氏还是被惊动了。眼见自己的宝贝孙子那么惨,王李氏简直心疼到了骨子里。好不容易被王烽劝回去,一出门便撞见说风凉话的薛家人,本就对薛氏不满的王李氏果真怒了。
“我早就下了命令,家里谁都不准去玲珑斋买点心。”王李氏怒气冲冲的道:“你家妹妹偏偏不听,她自己作死,你们怎么还能怪隆儿?”
薛长富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恭敬的道:“老夫人也不要这样说,既然我妹妹显灵诉冤,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内情。”
“能有什么误会!”王李氏不干了,大声斥责道:“你们看看我家隆儿都成什么样了,自从薛氏进门之后,隆儿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唉唉唉唉,老太太你怎么说话的?”薛长富的媳妇不乐意了,“什么叫我妹妹进门之后你们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姑爷自己不检点,在外面惹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整天捧得跟多金贵似的,结果被那贱人弄断了命根子。我妹妹没嫌弃她就算不错了,你们倒还有脸说我们的不是了。”
听了这话,王李氏气的一蹦三尺高,“你放屁,隆儿的身体好着呢,你们别往他身上泼脏水。”
“老太太既然不认,行!”薛家大娘子冷哼一声,索性道:“反正我妹妹已经没了,我们薛家又不是本地人,不怕丢人。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找个郎中当面给姑爷验看验看,看看我们有没有冤枉你们?我妹妹为了孩子,跟着个太监过了那么多年,等于守活寡,如今还被人害死了,我们问一句都不成了吗?姑爷若不是心虚,为何全家都好好的,就他一人犯了癔症!我看就是我妹妹显灵,找他索命来了。”
王李氏没有撞见闹鬼的事,自然觉得别人说的都是无稽之谈。薛家大娘子硬,她更硬气,梗着脖子瞪着眼道:“还显灵,呸!我看是诈尸吧!你们说那个贱人显灵,为什么全家都没人看见,就你们自己家里的人看见了。我看,是你们在装鬼吓唬人的吧。”
“老太太你能不能讲点理!”薛家大娘子道:“这是你们王家,要是做了手脚,能瞒过你们家的人吗?昨夜,还有前夜,看见我妹妹的人多的是,你问问他们,还有他们,他们都看见了。”
薛家大娘子说着,就指向周围伺候的仆役。可他们偏偏畏惧王李氏,自然不敢做声,只能低着头连连后退。
“好呀,我算是明白了。”薛大娘子愤愤不平的道:“这是你们王家的地盘,头上顶的是你们的天,脚底下踩的是你们的地,我们薛家人就要任你们为所欲为了是吧!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王李氏冷哼一声,“薛氏是一个叫涟漪的贱人给毒死的,这案子是县太爷亲自审的,整个平遥县都知道。你要是觉得县太爷判的不对,就去找县太爷说理去,在我们家闹什么?”
听到要见官,薛家大娘子有些怵。
薛长富接过话道:“听伺候家妹的丫鬟说,妹妹通常只有在和妹夫吵架之后才会去玲珑斋买点心,为的就是和妹夫怄气。我也问了,我妹妹死前头一天晚上,妹夫故意找茬和妹妹吵了一架,气的妹妹一夜没睡。若不是如此,妹妹也不会买点心吃,更不会死。”
“你这话说的好笑。”王李氏道:“你家妹妹脾气不均匀,动不动就发火惹事,将隆儿逼的没一会儿消停时候,你怎么就断定是我家隆儿故意找茬,不是你家妹妹撒泼?再说,毒又不是隆儿下的,他怎么会知道玲珑斋的点心里有毒呀。难不成我家隆儿是神仙,什么都知道?”
王李氏这话说的有道理,薛长富没有办法,只能忍下心头的火,道:“老夫人说的是,眼下妹妹的丧事还没办,我们便去料理了。”
薛家人已经明显示弱了,可偏偏王李氏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儿,根本不晓得见好就收。
王李氏乘胜追击,叫嚣道:“薛氏那贱人就是个丧门星,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还连累我家隆儿受罪。让我说,还给她办什么丧事,直接把她拉到乱葬岗随便埋了便是,也省的进我王家的祖坟,让我们全家跟着沾晦气。”
“你……”见王李氏如此嚣张,薛长富当即变了脸色。
薛长富的几个弟弟起先还被大哥压着,忍着没有做声。如今见王李氏踩到他们头上,自然不想再忍了,纷纷撸起袖子,准备大吵一场。
王烽刚从王隆屋里出来,就见小厮屁滚尿流的过来禀报,“老爷,不好了,老夫人和薛家的人在梨花苑门口吵起来了。小舅爷说什么都要去报官,小的们拦都拦不住。”
听了这话,王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由道:“我不是让人送老夫人回福寿堂了吗?她怎么又和薛家人撞上了?”
“也是巧了,老夫人刚出门便撞见薛家人过来探望二爷。”小厮苦着脸道:“二爷病了,老夫人心情不好,便刺了薛家人几句,没想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爷,您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