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的话像是一记定心丸,一下子便抚平了赵璟狂躁的心。他偷偷回握住王琪的手,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可答应我了,一定要作数。”
眼见刚刚还要呲着牙咬人的狼崽子瞬间变成了摇尾巴的家犬,王琪宠溺的笑了。
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沈英杰笑了笑,却没有做声。
赵客和拉祜佤浓情蜜意够了,这才看着赵璟打趣道:“赵璟兄弟,你本就是让琼琚兄带笔的,还那么多要求,小心琼琚兄撂摊子不干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笑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刚刚那点小小的不愉快。
他们不知道的是,屏风后面的甄莹莹却将沈英杰的话听到了心里。
既然只有相爱之人才能将心上人画的栩栩如生,若她也能将赵璟画的形神兼备,岂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所有人证明了她对赵璟的真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赵璟总不会再拒绝了吧。摸了摸一直藏在袖中的那幅小像,甄莹莹心头微微一动,一个主意跃然而出。赵璟既然如此羡慕赵小公爷能将眷侣画的如此有神韵,没准看了那幅画后,也会被她感动。
眼见已经有几位小姐将画好的画放到了前面,甄莹莹悄悄起身,带着丫鬟走了上去。假意翻看别人的画,甄莹莹见身后没有人上来,便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挡住负责收画的侍女。丫鬟会意,跟收画的侍女闲聊了几句,甄莹莹趁着这个空挡,偷偷将那幅小像放到了画卷的最下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甄莹莹不动声色的领着丫鬟回来了。想到不久之后,她便会一鸣惊人,甄莹莹激动双手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陈家小姐见她面色有异,不由出声询问。
“我没事。”甄莹莹连忙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见她桌上空无一物,显然不是擅画之人,陈家小姐轻蔑的笑了一下,低头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晾干了,便把画交给身边的丫鬟。
“小姐,您那样做,会不会不好呀?”甄莹莹的丫鬟自然看到了甄莹莹的动作,有些担心,不由悄声道。
甄莹莹不以为意的道:“本就是我的,不过就是画的时日早些罢了,有什么打紧?况且,我也不想和她们争什么高下,只要璟哥哥能看见那幅画,知道我的心意就足够了。”
丫鬟虽然觉得不安,但见甄莹莹坚持,又想到那幅画的主人不可能凑巧出现在这里,也就释然了。
没过多久,众人纷纷停了笔。
赵客吩咐聚珍阁里的小厮先将男宾的画展示了一下,又交给侍女去女宾那里展示。大家一番品评之后,选出了几幅最好的,便开始鉴赏女宾的画。
赵璟的那幅小像不负众望的杀出重围,赢得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英杰率先把那幅画拿在手里,看着赵璟暧昧的道:“看来,隔壁有一位对赵小公爷用情至深的爱慕者呀。既然画上没有署名,显然是人家姑娘急于表明心意,却又害羞不好明言。我们不如帮帮那位姑娘,猜猜这画是出自何人之手?”
说完这话,沈英杰便挥手招来侍女,把小像交给她,让她拿给去屏风内展示。
看到那幅小像,屏风内的女眷虽然面上不做声响,心里却炸开了锅。这幅画巧夺天工,令人自叹不如。她们纷纷揣测,到底是谁有如此功力?
甄莹莹看着周围面上佯作镇定,其实已经暗中绞碎手中帕子的小姐们,只觉得心头莫名的敞快。
“这幅画用的纸不是聚珍阁的,虽然没有装天杆和地杆,但也能看出已经装裱过了,肯定不是在这里画的。”陈家小姐冷声道:“既然不是在这里画的,应该不能作数吧。”
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出这画是装裱过的,只是惊叹于画者的神来之笔,能将赵璟画的形神兼备,才没有顾及其他而已。经陈家小姐一提,其他夫人和小姐也纷纷附和。
“不管是何时画的,这功底确实让人自愧不如。”李夫人毕竟是个段位高的,她先是夸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笑着补刀:“不过,上面的小侯爷似乎要比现在年轻些,这画应该是几年前的吧。作画的小姐不惜如此对小侯爷表明心意,勇气着实可嘉,不过这方法嘛……呵呵,着实欠妥。若是真对小侯爷有意,何不当场画一幅?要知道,今日的赢家可是有彩头的。拿原来的画充数,未免有失公允。不然,任何人都能随便拿一幅画出来,充当是自己的。”
她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有几个小姐已经沉不住气,纷纷去问收画的侍女那幅画是谁放进去的。
收画的侍女没看清楚,只得连连摇头。
此时,甄莹莹的脸上已经青白交加了。她只是逞一时之气,这才偷偷把画放了进去。本以为会扬眉吐气,没想到被人几句话一说,却惹出那么多的麻烦。若是有人知道画是她放的,逼着她重新画一幅,岂不是露了馅?以后在京城,她还怎么抬头做人?
甄莹莹打定主意,待会若是有人问起,一定咬死不认。可要是不认,那幅画就会落在别人手中。想到这里,甄莹莹又十分不忍心。
早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赵璟的心情便十分复杂。他有种预感,这画应该和甄莹莹有关。一则这幅画是从女眷中传出来的,而和他相熟又对他有意的只有甄莹莹。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姑娘对他一见倾心,但是见过他年少模样的,却只有甄莹莹。
虽然不知道甄莹莹擅长丹青,但看见那幅画,赵璟还是十分动容的。正如沈英杰所说,能将人画的如此形神兼备,栩栩如生,除了有高超的画技之外,还要把人牢牢记在心里。赵璟实在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如此用心。
同样惊讶的还有王琪,那幅画明明是出自他手,一直藏在平遥县竹园的书房之中,从未示人。为何会莫名的出现在京城,还是从女眷手里流出?
“不对呀。”此时,赵客已经示意侍女将画拿了出来。他仔细看了看,忽然“咦”了一声,“这画明明是琼琚兄所作,怎么会出现在女席的画卷里面?”
赵客这一席话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的脸色各异。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赵璟还是眼前一亮,他立马冲了过去,拉着赵客的袖子问:“胡璎兄,这画上又没有署名,你怎么知道是王……琼琚兄画的?”
“因为这个印章。”赵客指着画卷上的一点嫣红,道:“这枚闲章是琼琚兄常用的。”
赵璟连忙低头去看,发现上面确实盖着一个像玉牌一样的印章。赵璟只觉得这个图案非常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是个琪字,琪乃美玉之意,所以琼琚兄对字形稍加修改,雕刻了这枚章,印出来像枚玉牌一样。”赵璟一边解释,一边对着王琪摆手:“琼琚兄,你别在那里傻站着,倒是过来看看呀。”
赵客话音刚落,另一个大人也道:“哦,我想起来了,这枚印章我也见过,是在征西侯爷的画像上面。原来这画,真的是侯府的画师所作。”
这位大人转头看着王琪赞道:“没想到,先生的画技竟如此的出神入化,令人佩服。征西候府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呀。”
经他一提醒,赵璟也想起王琪给赵睿画的画像上确实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章,心头不由狂喜。原来这画真的是王琪画的,原来早在很多年前,王琪就一直将他放在心里了。
“这画既然是王公子所作,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席那边?”沈英杰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立马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王琪和屏风后面的女宾几乎没有任何接触,男席和女席又是分开的,收画的也是不同的人,不可能弄错。除非放画的人自己跳出来,否则就只能问负责收画的侍女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幅画到底是谁放进去的?”赵客责备道。
迎着众人沉甸甸的目光,侍女连忙跪下道:“小公爷恕罪,奴婢,奴婢真的没看清。”
“这倒是奇怪了,难道这幅画自己长脚,飞到你那里不成。”沈英杰笑道:“刚刚都是有谁过去你那边,你难道没有看见?”
侍女回忆了一下,才道:“除了帮各位小姐送画的婢女,便只有……”
偷偷朝甄莹莹那里望了一眼,侍女却没敢说出口。她知道这事毕竟关系到女子的名节,而在座的女子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若是出了差错,受罪的只有自己。
“刚刚甄小姐好像过去了,不知你有没有留意?”屏风后面,不知谁家的小姐多嘴说了一句。
这话虽然只是普通的询问,但还是让甄莹莹心惊胆战。她的脸虽然已经涨得通红,但还是佯装镇定的道:“没……我也没看见。”
赵璟心里早就有谱了,听见这话,倒是又确定了几分。他虽然不知道王琪的画为什么会在甄莹莹手里,但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甄莹莹难看,只得道:“有可能是琼琚兄错把画放错了吧,既然是误会一场,就不要再提了,咱们还是继续赏画要紧。”
说完这些,赵璟便迫不及待的从赵客手里拿过画,宝贝的卷起来放进自己袖中。
众人虽然觉得这事不简单,尤其是女眷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但见赵璟有意袒护甄莹莹,她们也不想冒着得罪征西候府小侯爷的危险戳穿,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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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赵璟就会知道王琪给他画的一屋子画被马婆子烧掉了,具体详见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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