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承认自己不能生育,已经是天大的难堪。
秦焕知道,在这样封建的朝代下,不能生育的女子,犹如铍铜烂铁,毫无价值。
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到皇家,比她当众拒婚,更打皇后的脸。
皇后气急,握起桌边的酒樽猛然朝秦焕掷去。
青铜酒樽摔到炭盆里,带起一串火星,从秦焕耳边划过,顿时在她耳侧落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秦焕闷哼一声,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皇后一拍座椅扶手站了起来,指着秦焕鼻子斥道:“为洗脱自己罪名,污蔑秦府,乃为不孝!”
皇后震怒,却丝毫没有镇住秦焕。
秦焕抬眸不惧的看向皇后,十分镇定的说道:“小女所说是否为实话,皇后可请御医检验。”
皇后眯了眯眼,打量秦焕。
她不信这个秦焕能有如此好心,竟当众说出如此隐晦之事,就算再退一步,或许她说的话是真,但太子和秦府的关系甚密,日后可借秦府之势,打压赫长恩,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秦府倒下。
她居高临下看着秦焕,冷声道:“即是如此,出卖父亲,便有不孝之名,实为可耻,光此罪责,本宫便可罚你…”
皇后的语音未落,就听到太子惊呼:“邑王兄!”
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立即慌张的看向邑王,秦焕也随着这声惊呼,疑惑的看了过去。
只见邑王斜到在太子身上,四肢僵硬痉挛,两眼翻白,张大嘴不停喘气。
哮喘?
秦焕见状犹豫了一下,她虽然知道如何以针灸之术缓解,但邑王若是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哮喘发病,若不及时压制,恐怕是有生命危险。
皇后忙惊呼:“来人!快去给我请吕太医!快去!”
秦焕咬牙,可她作为一个医生,见死不救,实为违背医德,她瞧了邑王一眼,急急站起身来,忙道:“皇后娘娘,请先让邑王殿下坐下,身子向前倾。”太子扶着邑王,瞪眼怒吼:“区区女子,能懂什么,休要胡言!”
皇后十分慌张,邑王哪怕擦破一点皮,她都要心疼好半天,如今看到他这副难受模样,向来的端庄稳重,全都乱了套,只能抱紧邑王手足无措。
秦焕不理会太子,继续上前一步道:“娘娘,现在邑王殿下如此难受,您不妨照我说的做,绝无坏处,反而会让邑王殿下舒坦些。”
秦焕安抚的话语,此刻对皇后来说就是唯一的安抚,她也顾不得许多,忙照着秦焕说的,将邑王扶着坐下,让其身子前倾,邑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皇后见有效,心头稍微松了一些。
秦焕又道:“还请娘娘,解开邑王殿下衣襟,以顺其气,屋内炭火闷热,还请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
皇后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忙斥进来的丫鬟,“还不快做!难道想害死我儿吗?”
一众下人手忙脚乱的去开窗,秦焕又道:“开一两扇便是,寒风过多,也会着凉。”她说着上前去,把住邑王的手脉,正要解开离衣为他整治,方才出去请的那位吕太医匆匆赶到,他见秦焕所作所为,上前去一把将她推开,唾骂道:“一个庸女,你在做什么!想害死邑王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