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换衣服的秦焕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顺着脊梁骨窜上一阵凉意。她耸耸鼻子,暗想,看来今日是真的冻着了。
秦焕既已进了府,高氏一时拿不定她和皇后的关系,断也没有把她再赶出去的道理,索性将她暂且放到了一边。
没有高氏来找麻烦,秦焕舒坦了一日。冬末打了热水来,热水一泡,身上的寒气就去了许多。出浴时只用棉衣稍稍一裹,隐约露出姣好的身材。她站在铜镜前,能清楚的看到身上的淤乌。
穿越来时,原主的身子几乎没有完好之处,过来后,致命伤都已经愈合,只剩些无关紧要的疤痕,除此之外,似乎自从她成了这个‘秦焕’后,这副身体越发像她之前自己的身体了,无论气力还是灵敏度,都更似从前。
不过原主并不会武,她还是收敛一点,尽量少展露的好。
秦焕已然休整了一日,因为回来太过疲累,还一直未去看秦深,也不知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秦姝和高氏是否有为难她之处。
秦焕这么想着,披了斗篷,就朝秦深房间赶去。
还未走到秦深房门,她便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秦焕心中一惊,这难道是着火了?她顾不得许多,忙冲过去一脚踢开了大门。
冬末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以为是高氏派人的人又来了,立即起身将秦深护在身后,等看清来人是秦焕后,才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带了两分埋怨的说:“大小姐,你进门动静怎么这么大?”
冬末照顾两人已久,与二人同亲姐妹无异,说话向来直白,秦焕进来见着两人都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回道:“我在外闻着浓烟味,还以为是屋里起火了,咳咳。”
屋内的浓烟比外面还大,呛得秦焕直咳嗽。
她都觉着呛人,妹妹怎么会受得了!
秦焕两步走到秦深床前,见妹妹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都咳红了,全眼都是泪水汪汪的。见秦深这副模样,她哪里还忍得住,正要起身去找人算账,手腕却被秦深扯住。
秦深费力的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忍不住又咳两声,细声道:“姐姐,我没事的,这炭火也能取暖,你可再莫去招惹他们了,姐姐若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秦深话及此处,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很快琼鼻鼻尖也泛起一阵绯色。
秦焕瞧着自己这个妹妹,一对似烟似雾柳叶弯眉,双目含泪胜西湖,琼鼻俏小,薄唇微白,又是多年缠病之身,常呈弱柳扶风之态,姿貌上倒有几分像林黛玉,瞧了便叫人想好生疼惜。
这样的妹妹,竟被高氏欺凌,秦姝一想,心头就更气了。
她拍拍秦姝的手,在她床边坐下,宽慰道:“深儿放心,便是为了你,我也会活下去的,你不要担心,我是去找管事的嬷嬷,她们现在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好生养着,姐姐很快就回来。”
秦深向来是拗不过秦焕的,只能红着眼眶看着她挣脱自己的手,独自朝着管事房去了。
秦焕一走,秦深眼中一滴泪就陡然落了下来,冬末见了也心疼,上前柔声安抚,“小小姐莫担心,我们大小姐,现在厉害着,绝不会被欺负了去的。”
冬末嘴上这样宽慰,但看着秦焕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担心,高氏欺压她们已久,这回真的能…
管事房内,秦焕直推门而入,坐在凳子上剥橘子的嬷嬷,被开门的冷风吹得颤了一下,眯眼望去,见是秦焕,脸色摆冷几分,但还是问道:“原来是庶小姐,有何吩咐?”
秦焕已经见惯了府中下人的嘴脸,也知道如何拿捏分寸,她也不恼,定声道:“供给三小姐的炭火,可是你发配的?”
嬷嬷将橘子皮扔到一旁木桌上,眼睛麻溜的转了一圈,嬉笑道:“是老奴安排的。”秦焕紧逼问:“那炭火为何有那般大的烟?”
管事嬷嬷像对此事早有应对,流利顺畅的说:“庶小姐不知,冬天的炭火本就是那样的,秦深小姐屋内湿寒,又有病气,所以才影响了炭火质量,这碳原本是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