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焕在院子里舀水浇花,泼往桶里最后一瓢水后,估计吕太医也该走了,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去老夫人那里看看。
还未走出院子,秋落就疾步走了进来,她对着秦焕一做礼,“见过姑娘。”秦焕见她来的方向是老夫人院内,顺口问道:“你从老夫人那边过来的?”
秋落低着头不敢看秦焕,但也如实回道:“是。”
秦焕又问:“老夫人病情如何?”秋落摇了摇头,秦焕微皱眉,问道:“摇头是什么意思,说,是好还是不好。”
秋落被秦焕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给压住了,立刻跪了下去,禀道:“回姑娘话,奴婢听说,听说老夫人是中邪了,明日要请大师前来做法。”
中邪?
秦焕觉得有些好笑的挑了一下眉头,远目看向那边。她自然是不信鬼神一说的,说是中邪,不如说是有人暗中把此事,故意往鬼神身上引。
她扫了秋落一眼,扬着声调悠悠道:“是不是中邪,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秋落忙慌不迭送的拉住了秦焕裙角,因为紧张而开口成了结巴,“小,小姐,我,奴婢,还,还听说,二房太太不让您去,说是,是,怕您把三小姐的病气,过,过给老太太。”
秦焕垂眸扫了她一眼,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悠悠笑道:“那我不去就是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秋落闻言这才抖着手松开了她的裙摆,秦焕昵她一眼,自顾的往自己房里走去,“起来去干活吧。”
第二日,高氏请的道士来时,府里的仆人就已经准备着看热闹了,偌大个将军府,秦焕姐妹的院子在东南最偏一隅,离主院隔了数个大小院落,光是拦在中间的鲤池花廊,都要让人走上一截儿,秦焕懒得走动,也未打算过去。
秦焕打了一个哈欠,继续熬着药。
主院里,穿着道袍大褂的人,一手持长串铜铃不停抖动,一手持木剑上下左右挥舞,不停的倒台上来回划圈。
院子周围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家奴躲在岩石后面悄悄看着,他看见这道士挥舞着手上的桃木剑,从道台上跳下,又在原地舞了两个不明所以的圈,随后收回剑,面色凝重的看向秦镇北,一捋他的长胡子,振振有词的说:“秦老爷,小道方才借太上老君之身,将府中勘察了一番,老夫人这病…恐怕…”
“恐怕什么?”秦镇北见他一脸肃穆,仪式又进行有模有样,一时也信了,连拉住他急急问。
这倒是故作高深的长长嘶了一口气,而后才忧心忡忡的说:“老夫人这病,是因为,府中有人在行巫蛊之术,加害老夫人。”
道士此言一出,周围顿时沸议起来。
躲在岩石后的小奴缩了缩身子,担忧的往秦焕院里看了一眼。
他那日去禀报摄政王来访,却莫名被高氏打了一通,虽然下人挨打是常事,但他毕竟年小,被打后,疼的走不动路,挟他的人也随意把他丢在一角不顾了。
是从祠堂跪完回房的秦焕看见了他,秦焕不仅扶他起来,还赠了他汤药和金创膏。
秦镇北此刻几乎已然全信了道士所言,震怒吩咐:“来人!给我搜查整个府邸,务必要把行蛊之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