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北双手背在背后,皱着眉头看了秦焕一眼,老太太生病兹事体大,可不是像秦深那样随意让她摆弄的,她有几两身手,能在老太太身上胡作非为?他沉着脸色,斥道:“为母亲看病是头等大事,连太医都诊不出来,由不得你胡闹!”
秦焕笑笑,扫了秦镇北一眼,道:“女儿只是想为父分忧,父亲这么生气做什么?”她说完眼眸中笑意丝毫的不减,继而缓声道:“父亲既提到了太医,那敢问,他未曾提到过我吗?”
那日她虽然不在房中,没有和吕太医撞个正着,不过依她对吕太医大致的了解,猜想当时他大概也会嘲讽她几句。
见秦镇北不答话,秦焕又道:“而且我每日都去皇宫药阁里温习医书,已然大有长进,父亲不妨让我一试。”
秦镇北也确实记得,吕太医提过秦焕会医术,可…毕竟还是老太太的身体重要,若是秦焕学艺不精,胡来一番,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但…但如今,请过的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出来老太太这是什么病状,他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是秦焕真的能治好老太太…
秦镇北还在犹豫时,老太太已被身上的疹子磨得心烧肺燎,看了这京城中大半的大夫都没用,如今也是没辙了,让秦焕试试也未尝不可,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老太太开口道:“你既然又这份孝心,就试试吧。”
秦焕“诺”了一声,走上前去,轻声道:“还请祖母把伸出手来,孙儿为您把脉。”
老太太有些费力的把手从被褥里拿出来,秦焕略略一诊,加上之前看到的疹子,心里大概就有了定数,她收回手后退两步,说道:“我待会儿写个方子,父亲叫人拿去捡了药材,和着石灰水熬了就是。”
“如此,你去将方子写来我看看。”秦镇北依然沉着脸色,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试试未尝不可。
不多时,秦焕就拿着药方回来了,她将药房递给秦镇北,秦镇北粗略的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的是什么三鬼草,日河壶之类的药材,他既不认得,也不知何用,但面上还是未表露半分,将药纸同一块圆牌丢还给她,沉声道:“你去药房捡了药材,煎来就是。”
秦焕应了一声,拿着药方又下去了。
平日里的一品药房都由高氏管着,若是没有高氏允许,她也进不去。可如今有了秦镇北的腰牌,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这回她刚好还可以从药房里多那些药材出来,省了日后的事。
老太太的病其实也并不难解,只是这样的病症少见,如若不是在药阁角落的一本野书上看见,她恐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药煎好时,已经快黄昏时分,秦焕端着药进去,见秦镇北竟还在老太太床前守着,旁边又多了个殷梦生。
殷梦生嫌弃的看了一眼秦焕,她倒是不信区区一个庶女能有多大本事,只是既然是老太太亲自应允的,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直看着秦焕,将手一伸,“拿来,我服侍母亲喝下就是。”
秦焕便将药碗递了上去,又说:“此药服下后,约莫明日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