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焕进了殿中,瞧着乐舞还在继续,还无人注意到她现在才回来,她过去静默的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的吃着杏仁。
不过多久,秦姝便回来了,仍带着幂离。皇后瞧见她问道:“你身子不打紧吧。”秦姝行礼娇言:“回娘娘,臣女不打紧,过两日就好了。”
皇后点点头,示意她去坐下。
赫长恩和赫见辰,是同时回的宴会,等两人坐定,皇后才让舞乐散去,殿外站了约莫二十来个宫女,舞乐一停,由两人抬着,将一株株的名品昙花摆至殿上,旁边的公公一面解释:“这株,是苏州木府送来的,花瓣饱满,花径分明,剔透如玉,乃为上品。这株,是…。”
秦焕眺眼瞧了,在看花这方面,她算是个俗人,这几株昙花,看着大致差不多,听公公讲解,其中差距不过分毫,便没有和着其他人,对几株昙花开始评头论足,就坐在位置上,一边听他们说一边敷衍的点头。
皓月当空,哪怕从灯火通明的宫殿中望出去,明月的光辉都丝毫不减半分,昙花一现,只在一夕。含苞待放的昙花,逐一将花瓣伸展开,在灯火下,犹如清冷的仙子。
秦焕也甚觉美丽,一时竟看呆了。
今年进贡来的昙花与往年相比皆是上品,皇后看了也甚是满意。昙花从左到右依次开放,时间被宫中御匠卡得很准,第二株昙花正开完,后殿来了个宫女,满头是汗的悄声来报:“娘娘,不好了!邑王殿下的病情突然严重,太医们都治不住啊!”
“什么?!”皇后一拍桌案霍然站起身来,堂下的人一惊,悉数看向皇后,皇后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贸然离去。她深吸一口气,暂且稳住心神,看向众人道:“时候不早了,今日的宴会该结束,众位请回吧。”
还不等他们反应,旁边的公公就立即将堂上的昙花抬了出去,从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都纷纷行礼退下。秦焕也跟着行礼,正准备走时,皇后忽然道:“秦焕,你随本宫过来。”
秦焕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颔首躬身应了句:“是。”秦焕大概一想,皇后如此着急,又要她留下,估计是邑王出事了。
秦姝听到独要秦焕留下,脸色难看,只是头上戴着幂离,他人也看不见,她透过幂离瞪了一眼秦焕,故意撞她一下才肯离去。
秦焕稳了稳身子没有说什么,抬步跟着皇后去了。
赫长恩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秦焕和皇后去了后殿,起身向长右道:“想来是宫中出了变故,本王去看看,你回去让鬼卿好生照顾安王兄。”
“是。”
后殿中,十几盏琉璃凤尾灯将房间照得灯火通明,秦焕一进去就看见约莫十几个御医围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皇后火急火燎的冲到床边,太医们主动让视野,秦焕也顺势看见邑王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神情看着十分痛苦,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因使劲拽着床单而变得毫无血色,他使劲咬自己的嘴,将唇上咬得一片血红。
皇后见状心头又疼又急,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上前抓住秦焕的手臂,往邑王面前一扯,急声道:“快治啊!”
秦焕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嘴也觉得触目惊心,将自己的嘴要成这样子,想必已经是极为痛苦了。
她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想要迫使他张开嘴,有太医道:“小心伤了邑王殿下…”吕太医给他递了个眼色,那人的声音就小了下来,吕太医在这里吃过一次亏,现在知道只消看着,等秦焕也没法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