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江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一片漆黑的夜空，不知为何，他没有急着回答，却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曾经的自己作为所谓的战神，作为所谓的传奇，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论是坐镇指挥部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还是亲临前线做出每一个改变战局的决策，那时候自己都感觉不到如今这般的感情。
曾经的自己，甚至也会偶尔被前辈们说是指挥机器，或者是战争机器，那时候对于自己而言，战争就是所谓的一切。
无论是闪击战也好，运动战也好，持久战也好，乃至于攻城拔寨，游击战，每一次战争，自己都会倾尽全力，但是当胜利来临之后，自己却也慢慢的变得麻木了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还会为战友的离去而感到惭愧内疚，感到心痛碎裂，而随着自己的位置越来越高，随着自己的功勋越来越重。
那些所谓的人命，在自己的手中，也渐渐的变成了所谓的数据，成百上千，自己未曾看过他们的脸，未曾知晓他们的名字和梦想，也从没听过他们的声音。
唯一能做的，仅仅是在庆功之后，对着那无边的陵墓，献上自己仅有的惊疑而已。
就像那些敌将们说的一样，他们甚至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人”，在他们的口中，自己是怪物，是天灾，是祸患。
慢慢的，风昊江自己都接受了这样的称谓，如果自己真的是怪物，是天灾，那么就一直打下去吧，直到战争的尽头，自己也理应作为老兵，死在最后一颗子弹之下。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的自己，遇到了最温柔的人，也是将自己改变的最深的人。
风昊江轻轻抚摸着姜若水的发梢，心中万般柔情都难以形容此刻的心境，也许姜若水永远都不会明白，她究竟给予了风昊江什么珍贵的东西。
那便是为人的感觉，作为人性存在，作为平凡的人类存在，将是什么感觉。
“我当然不会怪你。”最后，风昊江如此轻声说道.
“不仅如此，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因为这就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
两人无言的依靠着，在夜幕之下，一夜无声。
当第二天清晨醒来之时，姜若水久违的感到自己充满了力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而且也是精神上的充沛。
庄园大厅中，狄思蛟和齐天姝似乎正在为了某些东西而激烈的讨论，见姜若水走下楼来，两人才暂时停止了纷争。
“你们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夫妻。”
姜若水直言道，“更多时候倒像是公司合伙人一样。”
“我觉得这种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齐天姝倒是痛快的承认道。
“毕竟对我们而言，比起感情，婚姻的真正目的本身就是为了更高的利益，和合伙开公司确实没什么区别。”
狄思蛟则是不满的抱着手坐在一边：“如果真的是合伙开公司我至少还能选的能沟通的合作伙伴，比现在可是要好多了。”
姜若水无奈的阻止了二人的继续争吵：“行了，你们到底在争论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