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了,张文浩害怕如果自己说的话被妈妈听到了,她难免要担心。
张文浩只好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出去,就着格外残酷的月光,那月亮大而圆,清亮而孤立,反而给人一种嘲笑般的错觉。
张文浩抬头望着月亮,想了很久,第二天,等他去见悦耳的时候。
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办……
他们约在一家奶茶店,害怕他们的对话会被学校里的人知道,或是偶然间碰见认识的人,那就解释不清了,月儿特地把他约去了一家离学校最远的偏远奶茶店。
他们两个人点了奶茶,也没有坐在店里面,而是在店门口的马路边上。
这里车俩车往,不过是偶尔,客人也没有,只有他们两个,道路边上全是没有清理干净的狗尾巴草。
张文浩蹲在地上,而月儿是坐在放在路边的一块形状被磨得已经十分圆润了的青灰色石头上。
“关于孩子,我……”
两个人一直无话,刚才在奶茶店等奶茶的时候,为了不让店长听到他们即将说的话,他们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一个字。
此时张文浩鼓起勇气先开口了,月儿却像是害怕张文浩会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话似的,着急着说道:“我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还是打掉吧。”
张文浩吃惊的看向月儿,他没有想到她的答案会来得这么快。
而且在张文浩的记忆当中,无论是从隔壁般携朋带友的经过,还是学校操场上用蜗牛般的速度,却如鸟儿般优美的姿态跑步,月儿的形象一直都是……柔弱而善良的。
但是当时,张文浩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自己像是根本不认识似的。
因为当她说出要将小孩儿打掉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的颤抖,她的眼睛发着诡谲的光。
她是没有半分犹豫的,就好像昨天跑来告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并不是她。
张文浩咽了半晌唾沫,将自己未能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思考着月儿的态度和回答,重新的阻止着自己的语言。
“如果你是有什么顾虑的话,我……我是愿意负责任的。”
换言之……自己愿意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虽然他只是个高中生,都没有成年,但是他绝对不会和自己那个混账父亲一般,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
但是张文浩的话给了月儿像是天大的打击一般,原本较弱的女子瞬间神经质一般的大喊大叫:“你开什么玩笑?你负责任?你怎么负责任?难不成还要我退学,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你之前不是就说你不想读书了吗?”
月儿的表情变得极其的生气,她手中用塑料杯装着的奶茶,被她用力的捏着瓶身,奶茶的汁液从吸管旁边的一圈溢了出来。
女子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现在这个是重点吗?你让我辍学生小孩,那你拿什么养小孩呢?我们连结婚的年龄都没有到,这个小孩儿要怎么生?这可不是像你平常考砸考试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文浩因为月儿的态度感到有些窝火,但是他将自己的情绪给忍住了。
他从自己的父亲离家出走之后,便清楚小小年纪的自己是这个家唯一的男性了,要充当着顶梁柱的角色。
所以他一直都忍隐着,知道自己即便是不高兴也不能对身为活寡妇一个人辛苦养大他们两个孩子的母亲说,更加不可能对自己年幼的妹妹说。
所以张文浩即便是有什么负面情绪,或者是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也绝对不会和家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