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普拉华将毛巾的边沿处折了折:“我知道了。”
阿缅虽然嘴上责怪达普拉华不知轻重,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做出没有必要的牺牲,但是心底里却很是感动。
他既然连死都不怕,也要来看自己,证明他是真心待自己的。
晚上,为了避免感染,阿缅让达普拉华到其他的地方去,可达普拉华就是不肯,他说他来都来了,要感染也是逃不掉的,于是在地上随便拨了些草根子,就地躺下了。
窗子开着,为了透风,能看见不远处疯长的树枝,还有在树枝枝杈之间不完整的月亮。
其实阿缅也有些害怕这瘟疫会要了自己的命,今天,她都吐了三次了。
她心里有着对生死的恐惧,只是一直在忙碌着,别人看起来比她还要害怕,她只得一股脑的强撑下去,凡事给大家拿主意。
刚才她晕倒的时候,短暂的躺在草席子上吐着血,才有了片刻的休息的时候,也是在那时候,她的内心突然恐慌起来。
她害怕死,更害怕还有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还没做就要死了。
好在达普拉华来了……
“达普拉华王子,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她和达普拉华在一起,总是斗嘴玩闹的时候多,说真心话的少。
更别说是关于未来,或是终身大事的猜想了。
这达普拉华也是个十分粗心大意的人,阿缅不说,他更是无心往那些深了的去想。
可是现在,阿缅突然有了说这些事,想这些事情的冲动了。
有些话要是再不说出来,万一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怎么办呢?
阿缅的话说完,达普拉华好半晌也没有回应。
正当阿缅疑惑不解之时,她转了个身朝在床下的达普拉华处看去,却只见他正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阿缅不知道达普拉华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无奈之下,只好呼唤着达普拉华的名字:“达普拉华王子?”
达普拉华突然翻了个身过来,这让阿缅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手抓紧了棉被。
可阿缅得到的却是达普拉华突如其来的鼾声。
原来这达普拉华是真的睡着了,在眼下,在这样的光景,他竟然还能睡得着?
阿缅看着达普拉华酣然入睡的模样,嘴边的一抹胡须被他的鼾声震得飞扬了起来。
阿缅是又气又无可奈何,盯着达普拉华的睡容看了一会儿,阿缅忍不住笑了起来。
……
一夜只听得山里的鸟儿传来阵阵呼啸如啼哭一般。
很快太阳便从海平面深了起来,张文浩到底还是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呼唤声,人群嚷着说是花希族的医生到了。
张文浩起来,也没有看见岳丽,众人都去码头上迎接医生,张文浩也赶紧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