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摇了摇头:“你让我每天过打麻将、吃吃喝喝比今天谁穿得漂亮的日子,我也过不来,闷都闷死了。你见过那些乡下的夫妻吗?插秧、收割的时候,丈夫和妻子都是一起下地的,并没有因为是女人就可以待在家里。以前,师傅带我行走江湖,借住农家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恰巧碰到刚打出新粮食,那些媳妇捧着碗吃饭,脸上表情都不一样。我问师傅,她们那么累,为什么还那么高兴?师傅说,因为她们和男人一起撑起了这个家,她们自豪啊。”
“谢旌,我以前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可身为一个人,该懂的,该会的,师傅都一件件、一桩桩地教了我。他走之前跟我说,即便到了地下,见了我父亲母亲,他也能挺着腰杆子告诉他们:他不负所托,夏晏能顶天立地地活在世上。实话说,我的傲气并不比你少,我活着有我自己的价值,不需要依附谁。”
谢旌忍不住道:“你说这话就戳我心了,算我求你依附我还不成吗?”
青偃笑了笑:“别没脸没皮的。你也千万别觉得委屈了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委屈。你看——”她扳着手指数数:“首先,你对我好吧?第二,妈妈对我好吧?我连婆媳问题都没有。第三,我们家有钱吧?饿不着也冻不着。第四,你位高权重,我也沾着你的光啊,谁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第五……”
“你说,就我这样还要喊委屈,那些新媳妇用唾沫都能够淹死我了!”她拍拍谢旌的肩:“别想太多,你该干嘛干嘛去。”
这次轮到谢旌叹气了:“我们要分开三个多月啊,你真一点都没舍不得吗?”
青偃惆怅地看着谢旌:“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洗了脑,要大气,不能哭哭啼啼的,你还非得让我抱着你大腿哭是不是?”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潇洒:“不就三个多月吗,又不是三年,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请你义无反顾地走成不成?十八相送那套,做起来实在太丢人了。”他非得逼她说实话,她又不是冷血的,他难受,她难道就好受了?
谢旌终于眉开眼笑:“那你记得有空给我打电话。”
青偃皱眉:“军用电话,老打不好吧?”
谢督理拽拽道:“别人是不行,但你例外,你打过来,就是稳定军心。”
青偃:“……”
*
再怎么不舍,谢旌也得走了。
青偃送谢旌上了火车,相比离别的惆怅,她更担心他的安危。曹嘉年还躲在暗处,他要是对谢旌下手怎么办?
这事她知道谢旌心里也有数,本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少,便不想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么让人不快的事上,便索性谁都没提。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谢旌,以及想办法尽快地把曹嘉年找出来。
金灶沐那边花了大力气找线索,虽然没什么进展,但从另一个方面说,没进展也等于是好消息。金家的信息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都搜不到任何消息,就说明曹嘉年暂时消停了,再加上“鬼门”的重整也等于割断了曹嘉年的几根触手,想来他也是要恢复一阵子的。
青偃便耐着性子继续忙飞机制造厂、兵工厂的事去了。不管如何,空军必须尽快建起来,这才是核心竞争力。
忙忙碌碌中,金灶沐和穆雪莉的婚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