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他看到画面中播放出来的。
安米苏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床单全部被鲜血染透的画面,他的眉头紧皱着。
脸色也渐渐的,变得苍白。
等到影片全部播放完,出现字幕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回头看安米苏。
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开口:“米苏听说这电影剧本是你让沈小白写的,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她离开沈氏之前都一定要拍这部电影,不惜和他两个做交易。
所以沈逸生明白,这事绝对不简单。
“我想要表达什么,你现在一点都不懂吗?”
看着沈逸生自欺欺人的模样,安米苏突然就笑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话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沈逸生,从你的眼睛里面看出去,你说电影里面的女人是谁?”
但凡沈逸生还有一丁点良知,不可能看不出来。
“是……是小染。”沈逸生早看出来了。
所以现在内疚,几乎把他折磨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呵呵,看来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耻。”
沈逸生的话,让安米苏无声冷笑。
看着大屏幕最后定格的那个画面。
语气幽幽的说:“我答应过小染的,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我要让你知道,你究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
你错过了一个多爱你的女孩儿。我也答应她的,要为她报仇。要为她养大你和她之间的孩子,要继续她的人生。现在我做到了,沈逸生你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恨你了吧?”
小染有抑郁症,当初和她叮嘱这些话的时候,她只以为她胡思乱想。
直到去世之后,安米苏才明白她只是在讲临终前的叮嘱。
“那就是说电影里面的都是真实的吗?小染她……真的是这么去世的吗?”
染透床单的血,就像是盛开的玫瑰花一样的妖艳。
小染就是这么悲惨的,离开这个世界的吗?
“是啊,是不是觉得很惨烈,觉得的很不可思议?”
看着沈逸生低着头,眼泪从他眼眶里面滑落,滴他胸口的西装外套上。
安米苏一边冷笑,一边语气讽刺的讲。
“只不过这样的画面太血腥,我是不可能公开给所有人看了。不过给你看的这版,是毫无删减的。因为我知道,不够强烈的宣泄,是击不中你已经麻木冷血的心的。怎么样沈逸生,你觉得够不够精彩?”
她恨沈逸生,前所为有过的怨恨。
如果小染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这一幕她该有多解气?
不管安米苏怎么说,沈逸生以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开始呜咽。
迟来了整整六年的愧疚,让安米苏看着都觉得特别的可笑。
所以她面无表情的,直接就扯下了用黑布盖着的东西。
一个纯白色的骨灰陶瓷灌,就出现在了沈逸生的面前。
然后淡淡笑着说:“小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用生命去爱的虚伪的男人。他也只会在你为他死后,后悔的哭一哭而已。”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真的想要沈逸生死。
这个想法,这一刻尤为强烈。
“小染?”一听安米苏这话,刚才还在哭的沈逸生,就倒抽一口冷气。
身体下意识的往沙发里面缩了缩,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骨灰罐。
声音都有些颤抖:“米苏你是说,这里面装着的人是小染吗?”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安米苏居然还没有让她下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你觉得害怕吗?”
沈逸生的模样瞧在安米苏的眼里,就像她看到了多大的笑话一样。
那种表情好像,接下来就要爆发出大笑一样。
不过她却生生的忍住了,努力的用平静的语气说。
“在沽海的五年,小染的骨灰盒一直都摆在我房间的衣柜里。不管我做多少次恶梦,我都没想过要让她下葬。
因为我一直记得我对她承诺过的,要让她亲眼看着。你沈逸生是怎么,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和小染受过的苦,吃过的罪相比,沈逸生这点害怕内疚算什么?
所以不管她有什么表情,安米苏都是无动于衷。
“对不起,对不起,”安米苏的话在耳边,沈逸生只觉得自己心中难受。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摸小染的骨灰罐。
“我没想过要怎么伤害她的,我真的没有想过。是我做错了,受到惩罚都是应该的。”
只不过沈逸生的手,都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小染的骨灰罐。
安米苏就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了那骨灰罐,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沈逸生:“你没资格碰她,沈逸生今天我会把小染带来,就是和你做一个了断的。
从今天开始,和小染都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半点关系。以后就算是我倒霉遇见了你,也请你装作不认识我。
你和韩荣坤之间怎么斗,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你们要你死我活,我也绝对不会过问!”
说完了这话,安米苏抱着韩小染的骨灰罐,大步的就要离开放映室。
而坐在沙发上几乎呆滞的沈逸生。
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忽然就叫住她:“米苏!”
听见安米苏因为他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
他才又缓缓的说:“就这么恨我吗?就真的没有,会原谅我的可能吗?”
哪怕安米苏让他用死来弥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没想过这么害小染,真的没想过。
“呵呵,”到现在这个地步,沈逸生还是那么天真。
安米苏一边冷笑,一边语气坚定的回答。
“你们这两个利用别人的生命玩弄权术的男人,一个都不值得原谅。你们下半辈子,就抱着你们的权术而活吧!”
说完了这话,安米苏就没有再犹豫,直接大步就离开了。
留下沈逸生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放映室里。
整个人就像灵魂被抽走了一般:“原来你这么恨我,难怪你下手这么狠,对我这么的绝情。小染你果然有个好姐妹,韩荣坤没办法做到的事,她轻易就做到了。”
世界上最痛的痛,就莫过于诛心了。
抱着小染的骨灰罐从这栋大楼出来,安米苏觉得一直以来阴云密布的天,好像一下子就云雾散尽了。
刚刚松了口气,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就在她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