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乾津立刻噎住,想到了欧阳山的“金点子”,为什么梁辉也这么不靠谱?转念一想,梁辉要是靠谱,当时宇派集团的资金链能断吗?范乾津飞快打字:“我坚决不要造谣自己是gay。”
好半天没动静,随即梁辉回了个“笑出眼泪”的小黄人表情。一连刷刷刷几句连着发,“我还没说,你怎么就觉得要演gay?你好敏.感啊。和谁演?我吗?”
范乾津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恼怒,表面上立刻假装若无其事,也飞快连着发:“随便说的,没那个想法。不好意思,请继续。”
他内心却在埋怨——急躁是商务大忌,自己那无时无刻冷静的自制力呢?学生当多了,久不上战场,脑子也秀逗,他对自己很生气。
而且,梁辉和谁说话都是这调侃调调吗?范乾津心中更烦他了,换个性别,这是在撩还是在骚?以为这样很酷吗?又或者直男嘴贱?范乾津从来清淡得很,看不惯油兮兮的。
范乾津从来也不太在意别人习惯,是因为对梁辉预设立场了,就哪里看他都不顺眼,任何事都要挑剔他小毛病。
不过接下来梁辉便正经回到:“一般情况,说‘下节还有课’百试不爽。”
范乾津心想这倒是,他们有些课程分散在不同教学楼,要迅速赶过去。就算在同一栋教学楼,快速去占位置都可以理解。可问题是,一来,大一的课程没有满,上下午经常都只有一节;二来,有时候上完课,就到午餐晚餐时间,人家自然知道他要去食堂或回寝室,不会再有课。
范乾津这回学乖了,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猜测梁辉会说“但是”,等了几秒,果然如此。
“但是,课没那么多,用刷MD的借口,多了也像个傻子,泡图书馆听上去太敷衍没诚意,怎么演呢?”
范乾津默默想——可就是有人(比如自己),很耿直刷MD和泡图书馆。
梁辉继续自答:“我修了个双学位,把课全排满了,可以当部分理由。”
范乾津有些疑惑,既然修了双学位,现在不至于没课了吧:“那你现在还会被堵?”
“考了免修,学分拿完了。”
很好,范乾津记下了这个装逼的办法,打字:“所以?”
梁辉变成语音,“本来到了12月底和1月份,可以用英语、计算机、期末考的理由。那时候她们也自顾不暇。但现在10月底和整个11月,是最闲得无聊的时候。所以现在需要一个新填满时间的正事,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也不好干扰的那种。”
范乾津隐约有点猜到方向,等梁辉继续说。他之前也用过SUAE活动耗精力的理由。但其实大部分新生都加了三四个社团,范乾津没加兴趣社团,就算SUAE活动不少,组织人员众多。也不能成天拿这当借口。
梁辉说:“11月份,HV全球高校商务精英国际贸易竞赛,11中旬是亚太地区选赛,12月初是波士顿决赛。我马上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这将占据我不少精力,到时候我下课了就有理由立刻消失,她们也不好意思拦。我可以帮你,假装拉你进组,你自己拿分寸,演好就行。“
范乾津打字:“演?”
梁辉回了个笑脸,也换打字:“大一做不了这个呢。”
范乾津那一瞬间差点回“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猛然间又止住。
他狐疑想,当时露营时和梁辉聊过的东西,已经是大学本科比较高阶的金融知识了。自己在专业课堂上的表现,梁辉也听谢荣斌讲过。梁辉怎么就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不就是个商务竞赛么?
据范乾津所知,大三的金融课也没深到哪里去,而且很多高校的组队,也会破格招些大一大二条件好的选手。照自己流露出的资质,梁辉不该是意外有个好苗子,想办法拉进来试试么?
范乾津心道好险,他差点就被梁辉的激将法所套路了吧。要是自己回了疑问,梁辉就能顺理成章把他拐进去干活。
于是范乾津发去规规矩矩的默认系统笑脸:“好。那就谢谢学长打掩护。”
那边果然顿了好一会儿,梁辉才回道:“不能白帮,你还是要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师们那么夸,你可以的。”
范乾津仿佛看到梁辉那纠结的表情和缓慢斟酌打字的手指:失策了,怎么这学弟不上钩呢?可不能让近在咫尺的劳动力跑路。
范乾津心想,这要是换了个单纯的新生学霸,主席帮了自己忙,也就任劳任怨给他干苦力了吧。范乾津这当惯了资本压榨方(也同时被压榨得很惨)的人一眼就知道这种含糊其辞话术背后有多少隐藏招。
他迅速回:“可以做点事,但要签双向合同,把假进组和如何帮忙写清楚。我课余时间有限,SUAE那边还有活动。”
那边又良久没回,范乾津能想象得到梁辉的风中凌乱,在心里质问三连——“打个掩护帮个忙,居然要签合同?”“能进竞赛组别人欢喜还来不及,他还嫌弃?”“这个小范是什么精明的铁公鸡脑回路?”
但“时间有限”,范乾津说的也是事实,军训回来后,葛载德明示暗示他好几次,问他当初招新面试时提的100万有什么想法。差不多范乾津也该筹划这事。他也不是要逞强炫耀,只是单纯说过的承诺要兑现,这是在商言商的基本信诺法则。另外,范乾津觉得,不能让梁辉得意滋润地躺在功劳簿上独占鳌头。区区100万而已。
又纠结了几秒,梁辉回了个“开心”和“握手”的表情,打字:“没问题,签合同吧。”
范乾津迅速道:“你先拟了草稿发我。“口气宛如经理在跟部门业务员说话。
梁辉那边又被噎得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个笑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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