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洁白的毛与雪色融为一体，若不是它嗖地蹦了几下，蛊羽还发现不了它。天镜门毕竟占着几座山，偶尔也会遇到山林中有野兽出没，但是这般毛色洁白又弱小的兔子，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兔子似乎警觉到蛊羽传来的心怀不轨的气息，撒腿便跑。蛊羽的灵气修炼的已有几分模样，哪会让这没有丝毫灵力的凡物逃脱，她飞身过去便抓住兔子的皮毛将它揪了起来。
兔子在她手中挣扎，她揪住它的耳朵将它环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捏它的皮、摸摸它的毛。
当年她刚在魔界苏醒，银勾召来一只长得很像大型灰兔子的嘟噜兽，她初时见那兽可爱，还不忍下手，后来便拿它做了道美味的晚餐。
蛊羽轻柔地抚着兔子脑袋，嘴角勾起一丝邪恶贪婪的笑。
“不如……就把你做成烤兔子吧。”
魔界调料加上人间鲜味，应当别有一番风味，她早就想试试了。她的纳戒中装着很多无关紧要的杂物，就想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搭起柴木，法术生火，亮白的雪山上冒起袅袅青烟，没过多久，香气飘了起来，蛊羽浇上魔界酱料，诱人的气味让她忍不住溢出馋色。
“山傀啊山傀，若此时此刻你在身边，便能与我同享这两界交融的美味了。”
蛊羽自顾自念叨着，拿匕首挑下一块肉喂到了嘴边。
“木虫儿！你……你在做什么！”
冬知月兀的闯了过来，看到蛊羽手上竹棍串着的烤肉，一双杏眼狠狠瞪着蛊羽，像是要将她剥皮割肉。
“烤肉呀，知月师姐要不要吃？”蛊羽晃了晃手中竹棍，笑得明媚。
“你竟然……烤了我的兔子！”冬知月惊斥道。
蛊羽顿了顿，还是继续将匕首上的肉喂到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不好意思知月师姐，我真不知道这是你养的兔子，反正烤也烤了，你养一趟也挺不容易的，来一起吃吧。”
“木！虫！儿！你这个灾星！”冬知月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拔剑就是一通乱刺，盛怒之下也没什么章法，只想砍人以泄愤。
“息怒息怒啊……”
蛊羽身形灵巧地躲着冬知月的攻击，抬起木棍挡她的剑，正好被劈下一条兔腿来，蛊羽躬身出手便撩起下坠的兔小腿，一旋身便爽快地塞到冬知月嘴里。
“……！”
冬知月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目光从蛊羽身上不断下坠，直到落在戳在自己嘴里的那根小腿上。
蛊羽狡黠一笑，诱惑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无比美味？”
冬知月僵硬地将兔腿拽了出来，盯着手上焦酥流油的兔肉，她的眼角和牙齿都在颤抖，忽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杀了我的兔子！还把它做的这么好吃！呜啊！你洒的什么料！你这个魔鬼！”
蛊羽却笑出了声来，戏说道：“这可是独家配方，我宰了你的兔子，却还了你人间难见的美味，对你多值啊！”
冬知月泪如山溪奔流，凶狠又委屈地瞪着蛊羽，双目通红。“兔子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它死了……它的十七个家人该有多伤心！”
“什么？还有十七只？！”蛊羽的眸中蓦地蹦出光彩，差点就要去山中再搜刮一阵。
“混蛋！不许你打它们的主意！”冬知月猛地掷出手中宝剑，插在蛊羽足前雪地上铮鸣摇晃。
蛊羽抿嘴噙着笑，缓步走到冬知月身边拍拍她的肩膀，道：“不要过意不去，人们养鸡养鸭都是为了烹饪果腹，兔子又有何不同？只要好吃，稀有灵兽我都能宰了。”
“你……”冬知月竟然冒出一股寒意，她看着没心没肺憋着笑的蛊羽，竟生出一种对方高深莫测的错觉。这种看似童言无忌却又糅合着残忍与危险的话语，真的是这样一个实力不强的修仙新人说出的话？
“吃啊吃啊，我再分你半只。”
“不要拿你沾了油的手拍我！”
……
最终，冬知月还是哭着与蛊羽分完了兔子，毕竟正如蛊羽所说，她从未吃到过这种新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