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层楼,人如果摔下去,会怎么样?
别说六十层,就算是对折一半三十层楼,那也是会直接变成一摊血浆的。
但是,冼钰彤却好运地没有死!
在她摔下来的千钧一发,以毫秒计算的时间内,有人伸手拽住了她!
冼钰彤失足掉落的时候,脑子还是糊的,醉酒的状态跟磕了药没区别,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况都多么危急。
“这位小姐,你别再乱动了!”
安沅觉得自己的手臂应该已经脱臼了。
她拽住的是冼钰彤浴袍的带子,冼钰彤再多折腾两下,她整个随时有可能会从浴袍里滑出去。
“啊!”
安沅尝试用另外一只手去抓住冼钰彤。
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情急中,安沅只能一把揪住了冼钰彤的头发。
那一下剧痛倒也是让冼钰彤稍微清醒了一点。
“快点。。。来帮忙。。。”
安沅真心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好在,下一秒,餐厅的服务生,还有其他的客人闻声都赶了过来。
大家一起帮忙把冼钰彤给拖了上来。
“呼。。。”
人一落地,安沅才敢松开自己紧拽着冼钰彤浴袍的手。
“嘶!”
她右手的手臂疼得不能动弹,果然是脱臼了。
安沅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快叫救护车!”
“小姐,你还好吧?”
“你真的是太英勇了!”
服务生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外套,给安沅披上。
安沅自己也觉得刚才她是如有神助吧!
十几分钟后,安沅和冼钰彤都上了救护车,一起被送到了苍石医院。
冼钰彤酒劲上来了,瘫在担架上彻底昏睡了过去。
救护车刚开到急诊大楼还未停稳,就有人冲了过来。
医护人员打开门,安沅就看到外面站着脸色一片漆黑的男人。
“阎煜。”
“潇安沅。。。你。”
阎煜未尽的话语在看到潇安沅垂在那里手臂时就自动消音了,后槽牙磨的咯吱作响,额上的青筋都要爆了。
***
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内,周队长直接带了人过来。
梁丘乐倒是也挺配合,有问必答。
“警察先生。”
“我是真没想到冼钰彤喝多了居然会这样发酒疯。”
“这件事情,纯属意外。”
“是不是意外,等冼钰彤酒醒了,我们会自己问她的。”
周队长这话一出,衣衫整齐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内的男人换了个坐姿。
“周队长,是么?”
“你这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影射我故意谋杀么?”
被呛了的周勇涛下意识就想怼回去,但是他不能。
第一,现在的确是没有任何证据。
第二,梁丘乐的律师刚刚已经提出了,要起诉冼钰彤敲诈,以不正当手段胁迫梁丘乐跟她的工作室合作。
“周队长,所有的一切等冼钰彤明天人醒了,就真相大白了。”
“到时候,我非常乐意跟她当面对质。”
这时,现场的勘查人员手里拿着一个女士包走了过来。
“队长,这个包里有一瓶药。”
药?
“梁丘先生,这是。。。”
“这包是冼钰彤的,她前面随身拎的。”
周勇涛眯了眯眼,“现场做下测试,看是不是违禁品。”
梁丘乐突然轻笑了一下,“赵律师,冼钰彤私自携带毒品到这里,我是不是还可以多告她一条罪啊?”
不等律师回答,周勇涛冷着嗓子就道,“梁丘乐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冼钰彤今天晚上为什么要来这里?还有。。。”
周勇涛的话直接被律师给打断了。
“周队长,梁丘乐先生不是嫌疑犯,你们也未立案,请你不要用这种审讯犯人的态度来问话,他也有权利不回答你。”
“赵律师,无妨。”
梁丘乐又笑。
“他们警察也不容易,大半夜的还要出警,我配合回答点问题没关系。”
“否则,人家回去不好交代。”
说话间,梁丘乐的电话响了。
电影里都是上面的人给自家下属打电话。
到了周勇涛这里,却掉了个个。
梁丘乐特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哎哟,你们邱局居然打电话给我呢。”
周勇涛也看到备注了。
邱叔叔。
很是亲密的称呼。
“邱叔,我人没事,年底有点小背,晦气事一件接一件,疯子要找上门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周队长正跟我问话呢,行,我知道了。帮我跟婶婶问好。”
电话一接完,梁丘乐就从沙发上起身了。
“周队,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我随时等你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
从总统套房出来,周勇涛和江南西去了酒店的安保室。
江南西会跟着一起来,是阎煜吩咐的。
安保经理把监控调了出来。
总统套房内肯定是没有监控的,其余的梁丘乐和冼钰彤在餐厅的互动,还有搭乘电梯去到楼上套房,都拍的一清二楚。
冼钰彤是主动跟着梁丘乐上去的,表情带笑,没有丝毫不乐意或者被胁迫,当时她人看着也是清醒的。
站在一边的客户经理,也跟餐厅了解过情况了。
“冼小姐今天特意定了我们这里的餐厅就为了宴请梁丘乐先生的,因为临时定位,我们还加收了服务费。”
视频看完,酒店工作人员都问完了话,一致得出的结论就是冼钰彤主动邀约梁丘乐,还跟着人上去了总统套房。
被救时身上只穿了浴袍,还喝的神志不清。
看起来,真的是到了楼上才喝多了,然后一时兴起爬上了天台的横栏,最后失足坠落。
如果不是潇安沅拽住了她,估计这会儿已经成一摊血浆。
***
英勇救人的潇安沅,这会儿正垂着脑袋,让急诊科的医生给她绑绷带固定。
全程,阎煜那脸黑的,一句话没说,安沅也不敢看他。
萧衍闻讯赶来的时候,安沅可怜兮兮地跟在阎煜身后刚从急诊室出来。
“安儿,你还好吧?”
安沅勉强笑了一下。
“师父,我还好。”
刚复位的时候医生打了局部麻醉,这会儿药效过了,肯定是痛的,走路步子稍微大点都不行。
跟着萧衍一起来的,还有安楚。
“要不要住一晚观察下?或者直接打一针止痛针,这样今晚不会那么难过。”
安楚提出了最实用的建议。
安沅觉得自己还能忍,刚想摇头。
“帮她打。”
阎煜发话了。
安楚随即重新叫来了医生,很快就有护士带着安沅去打针了。
安沅一走,萧衍就走到了阎煜身边。
“怎么回事?”
“救人。”
“有人跳楼,她伸手拽住了。”
这。。。萧衍和安楚都听得一愣一愣。
……
急诊室里到了后半夜本来没什么人了,很安静。
突然进来一群人,吵吵嚷嚷地。
“医生,医生呢?”
保安见状,吓得一直紧跟在边上,怕是闹事的,不过看那穿着又不像,个个都穿得珠光宝气的。
“我们钰彤呢?”
抓住一个小护士就问话的是一个妇人,应该是冼钰彤的母亲了。
“姐,彤彤在这里。”
冼钰彤醉的厉害,正躺着输液呢。
看到冼家的人来了,阎煜一身无处发泄的怒火蹭一下冒得更旺了。
“阎煜,你等。。。”
萧二叔没来得及拉住人,只能跟上去。
前面是还担心潇安沅,阎煜就一直在边上站着,这会儿人没事了,他的怒气怎么可能还憋的住。
艹
要死不会死远点?
阎煜一身的阎王气,所到之处,边上的人都自动躲开了。
只见他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冼钰彤躺着的那个病床边。
“你。。。你谁啊?”
冼钰彤的母亲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上次在锡沙建州,阎煜见过一次冼钰彤,是那种眼里藏不住坏心思的女人,今天晚上跟梁丘乐的事情绝对有隐情,为了救这种人伤了自己,阎煜从心底里替潇安沅不值,那火就大得恨不得现在把人从病床上拖起来狠揍一顿。
不管对方是不是个女人!
尽管阎煜一句话不说,冼钰彤家这边也有人已经认出他来了。
“这是阎家大少啊。”
冼钰彤母亲刚才一时吓到没认出来,这会儿定睛一看才看清了。
“阎。。。阎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冼母还不至于傻到以为阎煜跟她家女儿有什么牵扯,是个人都知道阎大少最不喜的就是冼家人了,因为他自己亲生母亲冼宁澜的关系。
萧衍走上前了一步。
“冼钰彤失足坠楼,是我们安沅救了她。”
“呀,萧二少。”
冼母一回头看到萧衍,就叫了一声。
“啊?原来是潇安沅小姐救了我家彤彤啊!”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冼母眼里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视线只落在自家女儿身上。
见状,别说阎煜,就算是萧衍也忍不住了。
“安楚,我看这位病人没什么事了,可以走人了。”
萧衍话一出,后面的安楚嘴角抽了抽。
这是让他滥用职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