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萧匀不想见你们。”
狱警说完就走了,秦夫人还想把人喊住,萧老爷扬起手制止。
“算了,你再问他也没用的。”
秦夫人眼眶微红,“萧匀这是怪我们对他不闻不问啊。。。”
萧老爷叹口气,拍了拍发妻的肩膀,“走吧,下个月再来。”
监狱探视的时间一个月就一次,日子都是固定的,今天见不到,只能再等一个月。
六人间的牢房里,萧匀一身狱服,一双眼盯着手里的书,十分钟都没有翻页。
半个小时后,陆续有狱友回来。
“哎,今天有人来看你,怎么没去?”
跟萧匀说话的是个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嗓子暗哑像是声带受过伤,鼻梁高挺,颧骨也高,一双细长直的眼睛,眼神很是犀利。
“建哥,匀哥进来这么久,都没人来看过他的了。”
“匀哥,我听说今天那两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啊,是谁呀?你家里人还是朋友?”
对于几乎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的萧匀,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很足,好不容易闻到点八卦消息的味道,都盯着不放。
尤其是建哥,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萧匀的男人。。。睡了大半辈子女人,头一遭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兴趣,建哥差不多纠结痛苦了一年多的时间。
头一年萧匀刚进来的时候,同房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就算萧匀穿着跟他们一样的丑到死的屎黄色狱服,理了平头,但是那张脸,比女人还好看,对于久未闻到女人味的男人来说,萧匀就像是不可多得的替代品。
进了监狱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道德底线压根无所谓,逮到空档想要强上了萧匀的人不少,不过倒是没一个得逞的。
萧匀看着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发起狠来还挺厉害。经过两次见血的斗殴以后,加上宁远城狱所的管理严格,容不得犯人这么胡闹,萧匀入狱后的日子就只一开头比较艰辛,后来就每天如一日的平淡无奇。
建哥跟他是上下铺,跟萧匀年纪也差不多,说起来两人在外面的时候曾经还一度有过交集,只不过彼此不认识没打过正面。
建哥全名褚时建,包工头出生,早年从老家到宁远城打拼一路发家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萧氏集团的大楼就是他承包建造的,也是一时风光无限的大佬级人物,差一点公司都可以做到上市了。
可惜年纪大了人有点飘,建哥这么聪明的人却栽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对方是竞争对手派过来刺探工程竞标价格的卧底,结果建哥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公司损失巨大不算,他男人的尊严也大受打击。
一时冲动,建哥跑去把竞争对手给打了,因为正好撞到卧底的小姑娘两个人亲亲我我的,建哥气不过顺手拿烟灰缸砸了人。
砸的不巧,正中太阳穴的位置,小姑娘颅内大出血,尽力送去医院也没抢救回来。
这一下,失手伤人致死,鉴于褚时建认罪态度良好,又第一时间送人去了医院急救,最后被判了七年。
萧匀是萧家大少的身份,也就褚时建知道,这也是两个人熟悉之后萧匀主动提起的。
晚上,其他狱友都睡了,萧匀跟建哥挤在狭窄的洗手间里,两个人倒是也没做什么,就是聊白天探视的事情。
“是你家里人吧?为什么不见他们?”
萧大少一声冷笑,“入狱那天开始,就不做成一家人了。”
“阿匀,你别这么固执了,都到我们这把年纪了,有些事放得下就放吧,当你也是你自己不好。”
“如果你家里人愿意和解的话。也是好事。”
“以后等你从这里出去,也有地方可回。”
褚时建自己早年离异,也没孩子,孤家寡人一个,在外头没感觉,被关进来之后备觉亲情的重要性。
萧匀手探上他的脖子。
“建哥,以后出去,我有你就行了。”
闻言,褚时建忍不住笑了。
“呵呵,这也行,我们两个老男人,我之前的积蓄也够我们过的了。”
“建哥,”萧匀突然话锋一转,“之前让你打听的那个萧博辰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事,你儿子嘛,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你开口,我肯定帮忙的,我已经找人打点好了。”
“他已经判了缓刑,没问题的。”
缓刑。。。那就是搞定了。
“阿匀,你帮他做这些,他也不知道,更不会念你的情,你何必呢?”
萧匀不甚在意地道,“当你在萧家,因为我的关系,他也没少受罪,后来被老爷子送去国外,这才养成了他偏激的性子,我也算是有责任的,所以他现在有难,我能帮就帮一点。”
“不过也亏得你在检察院有门路。”
“谭志明是我老早就认识的,那个老小子硬气的很,如果不是因为欠我一个人情,这次也不会这么顺利。”
“总之,谢谢你了。”
……
谭志明的办公室内,邓肯又来了,这次他没东西,一张脸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柴博辰的量刑,怎么回事?”
“证据确凿,为什么还会判缓刑?”
谭志明摘了眼镜放到办公桌上,“邓肯,法院怎么判,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谭老,”邓肯冷笑出声,“你怕是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我手里,是么?”
“我要柴博辰马上就被关进监狱,如果他二审还不被立即执行,你这个检察长的位置,呵!”
邓肯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谭志明很恼火,很想拍桌子翻脸,但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