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学生们在埋头自习,徐嫣然坐在讲台边,正在批改一摞作业。
“小徐,你出来一下。”杨副校长在教室门口喊徐嫣然。
“杨校长,找我什么事?”
“小徐啊,你可摊上大事了!”
徐嫣然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声音极其微弱地说:“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罗强军的家里来人了,在校长办公室,这事,唉,可麻烦了!”
“可是,我有什么错呢?我又没有打他。他的伤是他自己跟人打架弄的,我……”
“你觉得,你脱得了干系吗?”杨校长眼神有些阴郁,“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徐嫣然仿佛看到了罗强军满头血迹地朝自己走来,还有杨副校长,罗校长,甚至还有徐一诺,吴华和吴华的父亲,还有李尚能,林环香,甚至陆金枝,他们都在不怀好意地对她说这句话……
那些人越逼越紧,徐嫣然竭力挣脱,想要逃跑,她拼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扎,直起身子。
她睁开眼睛一看,眼前黑黢黢的一片,身上盖着一床很薄的毯子,可贴身的衣物已经湿透了,额头上也全是汗,浸湿了两鬓的发髻,连枕头上都似乎有汗渍。
“哦——”徐嫣然长长的输了一口,“原来是一场梦!吓死我了!”
徐嫣然顺手将床头上带夹子的小台灯的开关按开,在床上到处摸她的手机,一看时间,转钟三点多,半夜三更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了的她,睡意全无了。
睡觉前,徐嫣然吃过感冒药,现在出了一身汗,或许是退烧了,她感觉头不那么昏胀疼痛了,但脑袋里空空的,耳朵周围出奇寂静,口依然干渴,嗓子更加疼痛了。
从床上爬起来,徐嫣然喝了些凉开水,就又躺到床上,半靠着,闭上眼睛,还在回忆那个梦,她又开始害怕天亮,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杨副校长把罗强军送到医院,后来怎么样了!唉,真倒霉,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徐嫣然心情十分的低落,她努力在心里给自己安慰,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是不踏实。
同一时间,金马卫生院里……
罗强军躺在急诊室的病房里,他的脑袋,被包扎成了一个粽子,白色的纱布裹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鼻孔。但此时,这双眼睛紧闭着,鼻子微微的均匀的呼吸着,他睡得很沉。
旁边,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女人,裹着一件薄外套,双手扶病床边的椅子靠背上,那个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老师!”
“你醒啦?还疼吗?”
“我……”
“是要喝水,还是——想要上厕所?”
“不是,都不想,老师——”
“嗯,怎么啦?”
“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啊,碰巧,碰上了!”
“碰巧?”
“对呀,我一亲戚夜里送来急诊,刚好就碰见你也在医院里,我就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