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事儿,我也不好开口,你四哥四嫂有了宏文和念念,一直没结扎,之前怀孕流了一个,这不,年初又怀上了,你四哥想着生下来,你四嫂又不想要,两个人绷着,结果下雪路滑,彩屏摔了一跤,孩子没保住,人也伤了元气……”
“……”这事儿她还真不好说,她就是管的再宽,总不能插手自己哥哥房里的事情吧。
“我看彩屏是心里有了疙瘩,这段时间上门的时候都少了,我也跟富子说了,可你四哥那个木讷的性子,我说了他也未必听得进去……哎……”
这老四媳妇儿,跟她娘家那边还有些隔山隔水的远亲关系,当初她是一开始就看中了的。
后来因为王家父兄不地道,骑驴找马,又短处拿人,李春花也是有些怨气的,好在儿媳妇是个明理的,又给她生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她也就不多说了,可现在……
“回头我试着问问吧。”她阿妈这时候跟她说这个事儿,不就是想让她帮忙说话嘛,苏悦华还能怎么样?
“你老糊涂了?”苏二爷进来,正好听到老伴儿跟女儿说的事情,等苏悦华回房间,就戳着老婆子责备。
“小七再怎么都是当妹妹的,哪有当妹妹的过问哥哥嫂子房里的事儿的?你是怕他们兄妹几个关系太好了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我这不是看富子两口子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吗……”
李春花越说声音越小,还有些委屈。
她就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妇道人家,一辈子盼的就是儿孙们都能有出息,家里和和睦睦,幸福美满,现在二儿子这么僵着,她不是担心吗?
“你就是老糊涂了!”苏二爷恼怒的嘀咕一声,蹬了拖鞋直接上床拗着脾气躺下了。
“你倒是不糊涂,你操心一下啊……”被老伴儿责备,李春花就更委屈了。
第二天上午,苏吉旭和张丽带着两个孩子跟葛宝珠过来,看着两个三十几岁的人在那里扭捏,苏悦华就忍不住发笑。
葛宝珠比去年大伯去世那会儿看着精神多了,虽然头发全白了,收拾的倒是越来越洋气了,一身转色绸缎对襟棉袄,看着还颇有几分还贵气。
“我哪里懂这些,还不都是你嫂子们拾掇的?这是你六嫂让裁缝店订做的,这裤子和皮鞋是你大嫂买的,羊毛衫是你二嫂找地方织的……”
不容易啊,当初老二家里,儿媳妇各个孝顺,她家里乌烟瘴气的,当时多羡慕春花,现在她总算是盼出头儿了。
“那是嫂子们孝顺,大伯娘您可有福气了,这一身知青老教授的打扮,刚进门我还真没敢认,看着嫂子们,我这女儿可就拿不出手了……”
笑着将给葛宝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也是一件毛衣,是她来之前特意去定制的,李春花和葛宝珠一人一件。
转眼,大伯过世都快一年了,家里就剩下三个长辈了,苏悦华自然更体贴他们一点。
“尽胡说,不说村子里,现在就是镇子上,谁人提到我们老苏家的女儿,不是直竖大拇指的?”
笑着拍了拍苏悦华的手,葛宝珠已经从老伴儿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了。
到了他们这岁数,已经是活够本儿了,更何况,这辈子他们吃了苦,也享了福,够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