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下,飒飒叶歌。
空明虽然没有出声,但向宇总能听见那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就像夏日午后不知疲倦的鸣蝉,不得安宁。
“死秃驴!谁愿意在这耗着谁耗着,老子走了,不周山这么大,我就不信洛阳打下来的江山还真就是一整块铜墙铁壁,毫无鄙陋之处!”
向宇骂骂咧咧的腾空飞起,踏着淡淡的流云,看准一处洞天,高高擎起宣花战斧,当空劈落,带起一道刺目的紫黑色电光。
轰!
山间惊起风雷,洞天外的禁制应声破碎,懒洋洋的修者走出洞天,张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小子,识相的滚出洞天,不然,别怪我不给洛阳面子!”
“好说好说,打过一场,赢的留下输的离开,如何?”
那少年捂着脖颈,轻轻摇晃着脑袋,眼中的睡意愈加浓郁,看不出丝毫斗志。
向宇眉头轻挑,瞥了眼少年的枯瘦身形,收起战斧取出一柄战刀,踏步举刀,未待发动攻势两点寒星瞬息临近身前。
停步横刀,晶莹剔透的飞针撞在刀锋上,伴着两声清脆的碰撞声高高弹飞。
向宇心中一紧,放下所有轻视之意,抽刀轻舞,少年灵巧的挪移到山路另一侧,避过刀锋后轻抖手腕。
破空声起,向宇歪头观瞧,四道寒光腾空飞起,其中两道明光精准的碰在飞针上,旋出两道莫名诡异的弧度。
“洞若观火!”
向宇催动咒文,眸中流光闪耀,清晰望见那两四道寒光的真实面目。
那是四柄薄如蝉翼的弯月飞刀,迅捷如风,封锁四方,刀锋上泛着碧色光彩。
瞥了眼少年站位,向宇自知避无可避,周身阵狂暴的灵力,以力破法,强行将飞刀定在半空,不得寸进。
“就知道你会这样!”
少年手掌一翻,指缝中有着十数柄漆黑颜色的梭镖,旋身踏步,抖手弹指,呼吸间梭镖连成一线,透过浑厚的灵力,锋芒临近向宇肩头,泛着檀木般好闻的芳香。
“有毒!”
向宇暗道一声,立即闭住呼吸毛孔,趁这短暂时光,少年已然出现在近前,长刀出鞘,搭在向宇脖颈,手掌连动,一口气在向宇身上扎下七八根牛毫冰针。
冰针入体既化,药融气血,向宇眼睛一翻倒在地上,鼾声起落,一副忘忧神情,睡得香甜。
“搞定,过会儿可以睡个好觉了。”
少年伸着懒腰,望了眼逐渐逼近的魔族,向后倚靠在山石上,观望着空中的浮云,自顾出神。
楚廖落下飞云,瞥了眼少年,冷声道:“交出解药!”
少年慵懒的睁开双眼,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手取出枚破碎的玉石,灵力催引,碧色流光构筑为兑卦卦象。
“兑极药书,内里囊括医毒两道,我七岁时在河边捞鱼时捡的,今年十七岁,看了十年,不舍昼夜。”
闻声楚廖皱紧眉头,瞥了眼酣睡的向宇,微微沉吟,道:“请先生留下解药,我以性命起誓,绝不侵犯此地分毫。”
少年摆摆手,收起天书丢出块玉简,流光闪耀,十数个洞天光辉璀璨。
“这些地方魔族都不能去,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先前总是救人,没下过毒,还真有些控制不住剂量……”
楚廖甚是干脆的点点头,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药谷,沈凌。”
少年闭上双眸,随手弹出一枚冰晶飞针没入向宇体内,酣睡的血魔悠然醒转,感知着体内翻涌的灵力盘膝坐下,窍穴闪耀星光,绘成三头六臂的古魔星象。
“我们两不相欠,后悔无期!”
沈凌摆摆手,转身跳下碎石,大步走入洞天,没等向宇起身道谢,洞天中已然传来几声起伏不定的鼾声。
咸阳风冷,灯火阑珊,铁马金戈。
赢正身着一声素衣,为何离牵着马,君臣相顾无言,伴着一路月色,玉龙军西出城门,阵阵啼声渐渐隐入夜幕。
穿过传送阵,大军策马直行,向最近的北华关卡而去,趁着夜色,高举火箭,数声惊弦,漫天火雨,引得烈火焚城。
素白流光自城中腾空而起,湮灭火雨,天神踏空而立,俯视秦军,没见到那个白衣丈剑的少年,心中暗喜,开口喝道:“无知凡人,胆大包天!”
清冷的喝斥声震散流云,引得军马嘶鸣,何离强行勒住缰绳,望了眼天神,进退维谷。
首战既退,必伤士气,若是不退,煌煌神威又如何以对?
“我看你才是胆大包天,留你性命,转告余下修者,不日撤离秦国地界,非是如此,见一杀一!”
璀璨剑光由远及近,剑修当空而立,白衣胜雪,剑气异常锋锐,遮去剑修面容,尽放无尽锋锐。
“洛阳!”
“滚,滞留此处莫不是想接我一剑?”